p> 监御史禄侧过身来,面向扶苏,粗糙的手指着胸口位置,夹杂着些许散乱白发的面颊上带着焦虑之色。
扶苏干笑一声,“只是痒痒了,挠了挠,不碍事不碍事。”
禄笑了笑,“那老臣就放心了,也是,这南蛮之地,虽说鱼米丰沛,江河纵横,但各种蚊虫毒物层出不穷,偶有骚痒也就不足为奇了。”
“禄,在这儿开凿河堤,引流向南,最终是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呢?”
禄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漓江水高而湘江水低,如何使北水南调,北舟翻坡呢?这必然是一桩难事,但有志之士,事必成之。
老臣与一众同僚翻山越岭,勘测地形,反复商讨,最终才确定了在湘江上游的海阳河小河村一带修建工事,造出一个分水塘。
从此处一路南下,阻碍甚少,一旦通渠,三分入漓江,七分入湘江,由北向南,于兴安县东西相连,不出六年,大渠必成!”
一讲到挖渠的事,禄就心潮澎湃,滔滔不绝。
但听他说要挖五六年,扶苏就有些脑壳疼了。
换作蓝翔的挖掘机队来施工,估计一年都用不了吧?
没办法,古代就是这样,纯靠人力。
效率低也是在所难免的。
扶苏点了点头,“一旦此渠通之,粮草兵器源源不断,诸越之地便是吾大秦的囊中之物了。”
禄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闲聊正酣之时。
忽听堤岸处歌声大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由那军侯黑夫带头,传遍整个堤岸的,正是《诗三百》(即《诗经》,当时称诗三百。)里的《秦风·无衣》。
在歌声中,将士们情绪高涨,动作更为矫健有力,仿佛齐声一吼,能叫这日月轮转。
在此情此景之中,扶苏也同将士唱了起来。
唱罢,扶苏叹息一声,“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士卒,我怎么能够辜负啊!”
辜负?
禄皱了皱眉,“殿下何出此言呢?”
扶苏微笑不语。
身处这归一不久,便将要纷乱的天下,不争就是最大的罪过。
禄永远也不会知道,扶苏心里想的是九年以后,他坐拥大军而不知道抵抗,只知尽孝自刎的愚蠢。
正如这南下伐越滔滔大军的洪流,永远不会想到他们将在异乡过完一生,难以班师回朝。
见扶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禄也就讪讪笑着,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