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很快就知道完全摄取能换取的金额为什么这么高了，因为它需要提供服务的人完全自愿。
几个白衣研究者进来让他们签署了协议，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提供摄取服务不能有任何反抗行为。
反抗可能导致实验者丧失生命，也会让摄取服务失败，而协议写明了，这种情况下，比迪药业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也不会付出一分钱。
也就是说只有摄取成功才能拿到钱，除此之外即便是死了，也只是白死一场。
当然要是人死了，但是摄取成功了，钱也还是会打到事先登记好的受益人账户上。
生命被当作条款，写在了冰冷的协议上。
摄取的机器是工厂房间里一个仿佛载人舱的巨大机械，粗壮的管子从后面延伸出去，经过一系列其它机械的加工，最后通到一个用透明材质层层加固的房间里。
当第一个人坐上摄取机器，光芒从接到他全身的电极上涌出，肆虐的能量在他瘦弱的身体上流转，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仿佛遭受某种极刑一般，露出极度痛苦的模样，这边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第一个人死掉了，他的光芒在一连串的管道中流动，半途中就散成光点，没有摄取出任何东西。
他的尸体被拖下机器，白衣研究者在虚拟面板上一边记录，一边冷冷喊道：“下一个！”
这边所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上。
研究者没有感情地道：“不想提供摄取服务的可以离开，这不是强制的。”
终于第二个人上了机器。
研究者道：“不要带有反抗情绪，彻底放松身体，承受所有身体上的异状，坚持到最后……你们都是提供过很多次摄取服务的实验者，应该不需要我再多提醒了。”
第二个人面色苍白地点点头，这一次摄取成功了。
远处透明的房间中，一滴金黄剔透的液体滴入了一个试管里。
第二个人是被拖下机器的，摄取完成，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整个人虚弱到比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他几乎全部的生命，只换来了那么小小一滴生命精华液体。
后面的人陆续坐上机器，惨叫声在这个房间里回荡，死亡的气息始终萦绕在这里。
终于轮到方周，方周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突然身后一个男人拉住了方周。
男人眼中透出一丝怜悯，他拉着方周道：“年轻人，你就别去了……你还年轻，还有希望……没必要把自己的生命交在这里……”
方周认出这是最开始遇见的那个男人，这个男人本来是领头的人，可是来到这个工厂区后，他反而沉静了下来。
也许他只是比其他人更迫切地需要一条路，当路出现时，不管那是何等残酷的道路，他都愿意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