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肉条。
“我……我……不要这样……死掉!”
乙二的眼前忽然乍现出一连串的画面,那是郁郁葱葱,终年劳作不息的茶花山;那是一张张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高傲面孔;很快那些画面中浮现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奚落和假笑,虚伪的善意,淡漠以及残忍,毫无根由的怒骂,诋毁羞辱,全部都化作了一句千人千声的话:你不行!你不配!你的名字是乙二!
“我讨厌这个名字!”
一股力量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驱使他忽然振开双臂,撑起了周围柔软夹杂坚硬的空间,启开麻痹的唇舌,发出一声怒吼,发出俯仰不停的狂笑,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言语。
“大石头压着小石头立起来,小石头碾着沙子不倒下去,大人物踩着小人物升上去,小人物跺着地上的尘埃才能走路!我不想做尘埃,也不想当小人物,我要做大人物,凭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我叫乙二吗?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那个乙二!”
“笑我吧!你们都笑我吧!说我痴心妄想,说我不自量力,随便说什么都好,我还是要做我想做的事。你们说我只能成为啼骑,我为什么不能争取成为鬼武?不仅如此我还奢望着器獗,惦记着智者,幻想过魔冕,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我不是傻子!我只想要清楚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我不想稀里糊涂的过完我的一生,我要做独一无二的乙二!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瞠目结舌的看向我!”
他的话语越说越疾,情绪越说越激动,脸上绽开扭曲的笑纹,心中反而没有得到任何的宣泄,只觉得冤屈淤积的更加严重,胸膛憋闷无比,就要炸裂开似的。
当那股无法宣泄的淤积再无增长之后,一股浓郁无比的幽香忽然破体而出,甚至穿透了这片阳光也不能驱散的黑色,直达外界,眨眼间弥漫了整座沙漠。
嘣!嘣!嘣!……!
炸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却不是乙二的胸膛,地动山摇的响动从外面传了进来。
这一连串的巨响,是这片沙漠中所有的沙丘在同时炸开,暴露了其内的每一头地腥天,它们同时张开巨口,扭动插满刀枪剑戟般倒刺的巨大身躯,开始同类相残,其中有五六头全部都扑向了吞下乙二的那头地腥天,用它们的巨口狠狠咬住每一个部位,尽管没有利齿,也在拼劲全力的撕咬,一命接着一命死去,直到这头地腥天被撕咬的四分五裂,化作一滩滩黏稠的肉泥,这场同类厮杀才算停了下来。
过了许久后,一个颤抖的人形,从某一滩肉泥中坐了起来,怀抱着一颗硕大乌黑的肉瘤,气喘吁吁,失声傻笑。
下一刻,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躲在云层的后方擦亮起一条条转瞬而逝的游龙,顷刻间雷声隆隆,大雨如瀑,将这片虚伪的沙漠从地面上洗刷而去。
入夜时分,去来城中仍然霪雨霏霏,空气被打碎筛洗,一呼一吸令人畅爽,泫芳躲藏在营帐中的木板床下,垫着一层薄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