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岚撇撇嘴,在他对面坐下。
武三思盯着她那柄青鳞宝剑看了会,那剑柄上沾了些血迹。
“事情都办妥了?”武三思沉默了会,笑道。
长孙岚点点头,娇俏可人的脸蛋偏偏透出一股阴煞气。
“唉....”武三思略显感伤地叹息一声。
长孙岚嘲笑道:“你让我杀武承嗣,现在又故作伤情,虚伪!”
武三思苦笑道:“你不懂,为父杀他是真,为其伤怀也是真。武承嗣此人太过刚烈固执,缺乏权谋变通,若他不死,武氏迟早被他拖垮。李显回朝已成定局,我们不争当下,争的是将来,武承嗣等不了,他就只能去死。”
长孙岚戏谑道:“你一直以来的目的,根本不是起兵造反,而是杀武承嗣和李显,然后把杀李显的罪责推到武承嗣身上,再让武承嗣来个畏罪自尽。可怜武承嗣这只笨鸟,到死都想不明白这些。”
武三思捋须欣慰地笑道:“岚儿聪慧!不枉为父对你多年栽培!”
“我对你那些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不感兴趣。明日,我便启程赶往房州。”长孙岚起身提着青鳞宝剑离开。
武三思淡笑着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阆苑之间,静坐片刻,从怀中取出那封武承嗣亲笔写给徐建章的信,唤来仆人吩咐:“备车,入宫。”
武三思穿过烛龙门入寝区内宫时,一名鸿翎信使在一队羽林卫的护送下匆忙入宫。
武三思站在一旁脸色恬淡的望着那名几乎快虚脱过去的鸿翎信使,被羽林卫半拖半抱的抬进宫。
他站在原地默然了一会,才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走去。
今日圣人在仙居院和二张公子聆听云韶府新编排的乐曲,还未进到殿中,就能听到阵阵妙音奏响。
仙居院正殿有一条活水贯通其中,是从九洲池引入,绕仙居院六殿后汇入凝华池。
清冽的池水从水道流淌而过时,还会发出泉鸣般的叮
咚声,夏秋两季是太初宫里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仙居正殿四面有轻薄洁白的纱幔飘扬,武三思站在殿外,没有让小内侍入殿禀报,而是静静的等候着。
鸿翎信使先他一步入殿了。
很快,大殿内的曲乐声被武皇惊怒的一声喝叱打断,数百名教坊乐工怀抱琵琶、古琴、箜篌、笛子等各种乐器慌忙跑出大殿。
然后便是羽衣着身,披散如瀑长发,俊俏的脸蛋涂脂抹粉的五郎六郎在几名内侍的恭送下离开大殿。
只不过二张公子离开时,一头雾水,显然不明白为何皇帝看了鸿翎信使的急报后,便突然雷霆震怒。
武三思从角落里走出来,扯了扯衣袍,歪了歪发冠,让自己看上去一副匆忙来不及整理衣袍冠带的焦急样子。
武三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