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师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的神色,随后,咬了咬牙,说道:“老李,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啦,一起办事也挺默契的,这件案子么,越办下去,疑点越多,恐怕……最好不要当做一件刑事案件来办才好……”
“那要怎么办?”
“嗯,这个么,那原告的十一家班主似乎也有与朱老儿妥协之意,昨天下午,派了宋讼师来监牢里上下打点,要兄弟们不要刁难了朱老儿,尤其不要妨碍了朱老儿专心写作。兄弟们收了好处,都答应照顾朱老儿了。”
李巡检说道:“他们双方要和,这个也罢。不过,案子既然交在我的手里,总要追出这笔赃银的下落才好。”
“嗯,老弟,你的报告我都看过了,既然不是朱玉郎这条线,你下一步怎么办?”文案师父顺着李巡检的思路问道。
“若甫先生,我想,丁惜惜这个女人很可能是真正的窝主。”
“你要对丁惜惜下手?”
“先生,我是有这个打算。”
“那么,朱玉郎这一家子怎么办?”
李巡检叹道,“既然捉进来了,岂有平白释放的道理?先生又不许我对他父子下毒手,只好就这样先关押着罢。等到追到赃银的下落,再发落他们也不迟。”
文案师爷说道:“丁惜惜这个女人不简单,路子很野。你要对付她,她可不要跟你拚命么?她不可像朱玉郎这么好欺负,你要捉她来,掂量掂量,有多大的把握。不要‘偷不到腥儿反惹一身骚’,得不偿失,那可就不好了!”
李巡检连连点头,略一思索,计上心来,笑道:“不妨,正好有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我吩咐朱玉郎,教他扳出丁惜惜来,就说是朱玉郎过节去看老爹时,老爹言语里露出一些破绽来,当时也不在意,既然今日被官府捉来,为的是这事,这才想起老爹的话头,这才招供出丁惜惜来,我们也就有了由头捉人。我估计呀,这件案子十有八九有这丁惜惜的干系,这个女人若是都招了,我就没有捉错朱玉郎。即使再有什么差池,就算是朱玉郎诬告,咱们官差也是没有责任的。”
文案师爷笑了笑,道:“老李,你可真有办法,佩服。”
“先生,您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去做事啦!”李巡检此时又高兴起来,急煎煎的想要去提审朱玉郎了。
“且慢!”师爷厉声叫道。
“若甫先生,还有何事?”李巡检愕然问道。
师爷说道:“老李,咱们注意这个女人已经很久了,是不是?过去六七桩大案子里面,都影影绰绰的有这个女人的痕迹,是不是?”
“嗯,那又怎样?”
“如果没下决心动这个女人,也就罢了。既然决心要动这个女人,可就不仅仅是朱老儿这一个案子了,少不得要多问几件机密之事,问出来的供辞,肯定是十分有价值的,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