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看了看伍静萱,咬了咬牙,走上几步,坐在了伍静萱的对面,开口说道:
“郡主,你不是想要开脱那个姓朱的老儿吗?婢子愿意替郡主效劳。”
伍静萱一愣,不禁脱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朱老先生羁于缧绁之事的?”
说罢这话,伍静萱心中暗暗念道,“是了,是了,赵嬷嬷不是讲过了吗,此人在我身旁留心窥伺,已非一日了。”
果然,彩云答道:“郡主恕罪,婢子在这内院里,有几个至亲姐妹,平日相处得极好的。婢子与姐妹闲聊天时,晓得了每天晚上,大王与郡主闲说话时,经常提到这位朱老先生的,郡主的意思,想要大王下诏,开脱了此人。大王军机倥偬,哪有这个闲工夫呢?恐怕……此事不易办理的。”
伍静萱说道:“这事可奇了,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又怎么能够开释犯人呢?这位朱老先生犯了什么事,你可晓得?”
彩云点头,道:“朱老先生遭了徐大人的暗算,担了一个老大的空罪名,大理司的主官们心似明镜,晓得朱老先生是冤枉的,只是各位主官们不愿得罪徐大人,都不肯出面诠案,故而延羁至今,有劳郡主挂怀了。”
伍静萱笑道:“彩云,你的本领不小呀!我想,如果只是偷听了我与大王的私下谈话,谅你也不能对朱先生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吧?”
彩云双目直视着伍静萱,虽然脸上带笑,但仍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十分紧张,彩云答道:
“回禀郡主,婢子听了姐妹的闲话后,对这事情也很感兴趣。正如郡主所说,姐妹们耳食转述之言,一鳞半爪,悬念叠起,反而更勾起了婢子的好奇心,想要把这个事件了解得更清楚一些。婢子虽然蠢笨没用,但是,咱们家里也有几个堂兄堂弟、表舅表侄的亲戚们,有出息的,在各处衙门里得了个一半半职的。既然此事出在大理司,便不难打探了。婢子展转找到了一个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大理司做着书吏,然后再通过这层关系,再展转打探,就把朱家熙的这个案子了解到了有八九分了。”
听到这里,伍静萱缓缓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前踱步走去。
彩云望着郡主,不知这翻话能否打动她的心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伍静萱的后背,一双紧紧攥住的小拳头里都渗出了汗水。
伍静萱走到窗户旁边,顺利向院子里望了望,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到。
伍静萱从窗下的小案几上取了一个茶杯,转身走回来,提起茶壶,斟满一杯。
彩云骨碌碌转着眼珠,看着伍静萱。
伍静萱把这杯茶递给她,笑道:“彩云,你刚才吃了那么多瓜子,现在一定渴了,喝一杯茶吧。”
彩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一霎那间,看上去,这个小姑娘是那么的天真、快乐,她轻声说道:“多谢郡主,”接过茶杯,连连啜饮了两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