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夕阳已落,天色昏暗,周围的树影都变得朦胧起来。远眺过去,白桦树上瓶盖般大小的鸟窝,早已和树影轮廓重叠在一起,化作一个黑点,在暗蓝色的天空中依稀可辨。
加拉斯与热罗姆百无聊奈地坐在小木屋前的台阶上,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他们瞧着前面比赛的两人,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样坚持到现在还不放弃的。
这半个小时里,他俩各踢了不下上百次,只是都没有一次能够击中鸟窝的。
“热罗姆,你觉得这样的比赛有趣吗?”加拉斯问着热罗姆。
“有趣?连台球比赛都比这有趣。”热罗姆回答着加拉斯。
“那是他俩觉得有趣?”
“我不觉得他俩觉得有趣。你看得见他们脸上都写了些什么吗?”
“你能看见?”
“能,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除了烦死了,还是烦死了。”
“那他俩为什么还不回去,七点半了,饭点都快过了。”
“大概对他们来说有种东西比吃饭更重要。”
“u15国家队名额?”
“之前可能是,但现在不是了。”
“现在是什么?”
“大概是为了战胜对手,这种无聊的东西……”
热罗姆和加拉斯在台阶上对着话,蒂埃里也和阿内尔卡在空地前对着话。
盛夏之夜的森林里总是令人愉悦的,退凉之后,林间清爽地晚风挟带着丝丝凉意,抚摸过被白天灼人日光晒烫的肌肤,这时,每一粒细胞似乎都得以重生,欢快地在身体里跳动着。
额间流淌的汗水早已消失,蒂埃里心里的烦闷,却是越来越深了。
他第一百一十三次弯腰,拾起地上的石子,对阿内尔卡说道:“最后一次,都没踢中,明天再来。”他的话很简洁,因为他已经很累了。
阿内尔卡冲他点点头,也捡起了块石子,嘴里蹦出了两个单词:“你先。”
蒂埃里不再说话,按照起先的考量,这第一百一十三脚,他还是准备用正脚背抽射的脚法去处理。
这一百一十三脚中,一次也未能命中,自己踢出的石子虽然有几粒比阿内尔卡更近,但每次分布的距离却不一样。
上一次远,这一次近,这一次近,下一次却又远了,自己似乎已经摸索到了掌控石子的方法,但这中间却总有一层窗户纸般的存在无法捅破。
反观一旁的阿内尔卡却截然不同,他踢得最近的石子与鸟窝的距离虽然不及自己,但每次石子与鸟窝的距离,都是越来越近的,看上去他的发挥十分稳定。
自打踢球开始,蒂埃里虽然也曾输过,但自始至终都觉得没人能够在踢球这件事上,比他的天赋更强。
然而现在,他却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