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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带稚气的脸上,没有青春与鲜活,反而透着重重的暮气。
亦如她身处的这栋深宅大院,阴暗灰色,陈旧腐朽,从里到外都死气沉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大妞被婆母求到了面前,诚惶诚恐,更有种浓浓的负罪感。
是啊,怪她!都怪她!
要不是她不争气,不得夫君喜欢,夫君也不会在新婚当夜就离家出走。
要不是夫君逃婚,夫君也不会下落不明。
镇上的人都说夫君可能已经死了,要不然,为何几个月都没有音讯?
夫君没了,魏家也断了根,她、她张大妞简直就是魏家的罪人啊。
只是、只是,婆婆提出来的要求太、太挑战张大妞从小接受的教育,她、她哪怕是为魏家去死呢,也、也有些做不到哇!
“好好想想吧,想想你作为魏家媳妇的本分与责任,想想你是不是应该为魏家传宗接代?!”
魏秦氏阴沉着一张脸,她想温言哄骗儿媳妇,可她颐指气使惯了,在她心里,张大妞就是个给魏家生孩子的工具,给他们母子当牛做马的奴才,真心算不得一个人。
所以,就算有所求,魏秦氏对着张大妞也挤不出一个笑脸。
“是,娘!”张大妞不敢看魏秦氏那张风干橘子般满是褶皱的脸,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望着张大妞仓皇的背影,魏秦氏眼底闪过一抹阴郁:贱人,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还不定怎么发骚呢。
哼,也就是我儿不在了,否则,就你这种不守妇道、放荡不安分的贱人,老娘早就把你沉塘了!
回到房里,张大妞却还在自责,并觉得深深对不起魏家,更对不起婆婆。
“娘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哪,这辈子都没有跟谁说过软话,可现在,却跟我说了一个‘求’字,我、我——”
张大妞激动的抹着眼泪,虽然还是非常排斥婆婆的要求,但已经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魔珠:……
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气、本尊主不气。
也不能怪张大妞,她本身就是时代与陋习的受害者。
思想奇葩,行事也荒唐,但她就是个可怜人。
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行动,
否则,再磨蹭下去,张大妞就开始步入无法回头的深渊了!
魔珠微微晃动身体,一道道魔力荡漾开来。
张大妞本来坐在床上,一边感动、一边自责,一边擦眼泪。
忽然,她觉得有些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张大妞便身子一歪,鞋子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闭上眼睛,张大妞陷入了熟悉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