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远两部都逃得一干二净。这些重归农民军队伍的高营弟兄和孙守法共事了这段时间,也有些同袍之情,并不愿意对他们下死手。高一功和白鸠鹤也表示理解,人有见面之情,高营降兵叛离官军有迫不得已之处,但总归还是反叛,而且对不起他们的是洪承畴,而不是孙守法,在这种时候杀了孙守法太不仗义。就算将来要杀他,也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打死他。
被困在定军山上的祖大弼部成为了孤军,现在他手下已经只有三千多人了,除了之前在铁锁关的战斗中被打死的以及一路逃散、被俘的之外,昨天撤上山时,又有几百宁夏兵直接倒戈投奔闯军了。
祖大弼和费邑宰、祖杰、王泽鸿等为首的将官在阵地上来回巡视,以稳定军心。真没想到,这支和八旗兵多少次浴血拼杀都活了下来,甚至砍过不少辫首的军队,竟然在陕西的山沟沟里翻了船。
最近的援兵还在巩昌府境内,离这里尚有三百里路程,不等他们走到,定军山上的粮食就要吃没了。经过了连续三天的急行军,刚有和友军会合的希望,又迅速破灭,全军的士气十分低迷,士兵的体力大量消耗,武器装备也丢弃了许多。在铁锁关的时候,尚有拼死一战的可能,但现在是几乎全无还手之力了。
作为资深老军阀,祖大弼知道,当打仗已经没指望的时候,就得靠潜规则来解决问题了。
很快,官军代表祖杰和闯军代表郭君镇就在武侯墓的一间厢房内会面了。
“我记得你,大凌河之战的时候,我们见过。”祖杰说道。郭君镇说:“没错,撤退的时候,我的马死了,又和自己的兄弟失散,是和你共乘一骑回来的。”
有了这样的基础,很多事情就好谈了,很显然,闯军会派这样一个人来,就是在表达善意。祖杰说:“咱们都是当兵吃粮的,上命所差,盖不由己,背井离乡到陕西来和你们打仗,也非我们所愿。现下到了这一步,贵军已然大获全胜了,我们自知也没什么讨价还价的筹码,只盼贵军念着昔日尚有些并肩作战的情分,看在王总制面上,放我们一条生路。”毕竟祖家兄弟也不是傻子,这些年王瑾、辛思忠等人在内地都颇有声名,他们也猜出大凌河之战时是怎么回事了。
郭君镇列出了闯军的条款,允许军官带着亲兵离开,也可以带走防身兵器和个人财物,军官可以保留马匹,高级将领可以保留铠甲,普通的家丁、营兵以及全军的辎重都要留下。毕竟这些官军还没有被俘,给他们的条件可以高一些。
祖杰极力想争取更有利的条款,但是郭君镇的谈判技巧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又臭又硬,上来就直接亮底牌,然后分毫不让。
但他也确实有资格这样做,如果官军真的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祖大弼这种狂傲不可一世之人又怎会选择和谈。
“祖二疯子算是彻底完了,就算我们不要他的命,闹了这么一出,他也是个废将了。”李自成说道。崇祯皇帝一般不太能容忍属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