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恍惚间,左手边,多出一个身影。
是那只鲁珀……
亨德里克斯只是呆呆地看向灰头土脸的克莱尔,倒地的我并没有过多在意,可直到一两年前,收到他们从维多利亚寄来的婚邀函时,我才如梦初醒。
老亨,像是大炎之中,那些个放荡不羁的诗仙豪杰,或纵情于山水,或沉溺于青楼,当然,这么说是有些夸张,不过,我时常在想象,假如他没来当兵,仗着家里堆积如山的金块珠砾,他是否会成为法布里克夜总会的座上之宾。
没一个女人能让亨德里克斯如此痴迷。
一见钟情?我甚至开始有点相信了,这种蠢的跳楼的说辞,可事实就是如此,克莱尔不像深夜旅馆里的撩人侍女那般,美得出水,她没有傲人的雄峰,没有软甜的歌喉。她有的,只有风吹日晒下,日渐黝黑的肌肤,操练频繁后,手上愈发厚实的老茧,以及,一个惨遭不幸,扑朔迷离的过去和家庭。
天知道亨德里克斯是怎么喜欢上她的。论长相,即使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貌,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克莱尔都比德克萨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老亨将这种爱慕隐藏的如此之好,仿佛只有他二人方能知晓。算了,这事,后面再讲。
“唔!用点力……”克莱尔像是在对一边的亨德里克斯发号施令着。
不过,我背上的包袱,像是那伫立不倒的命运。
“你们……先……”
“……”见我纹丝不动,两人慢慢停下了手上的活儿。
“我……等会儿……就来。”
“老铁,你真的……”老亨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别……磨叽……走啊!想被罚了!?”
“……”
“你想成为黑的影子,以为她真的无坚不摧?”
“……”
我瘫倒在地上,看着两人依依不舍,渐行渐远的身影。
那“雪茄”只是在一边默默观望,但那席话,无刺可挑。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却从他的眼睛里……
“你,还有她,你们都是有罪之人,可你永远都无法成为她。”
我杵着手上,那把用橡皮做成的假枪,慢慢,站稳脚跟,一步一步,向前走动,像是刚刚从轮椅上站起的残疾人。
“你太蠢,你没有她聪明。”
“我警告你,住口。”
“你始终都是个软蛋。”
“你不明白!”
“我很清楚,我太了解你们了,你们都想改变自己,一个在向前走,另一个,在走前者的路。”
“垮哒……垮哒……”只觉得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周遭在我的幻觉里不断变化。
夜雨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