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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看,这里确实是分队坐的人。最前面是蓝清宁、蓝清文、以及逝者养女郑修诚的位置,后面则是分开来三个女人,还有她们身后跟着的、年纪或大或小的孩子们。
都戴着孝。
杨安瑜有些疑惑,蓝清文则多解释了一句,“这一次,不止是祭奠我的母亲,也祭奠我蓝家三年前,还没来得及办丧事的……人。”
杨安瑜一愣,转头去看灵堂,才发现那前面的供桌上,摆的灵位不止是最前面正对着摆着的荀念慈牌位,它上面,还有整整齐齐的四个蓝氏兄弟的牌位。
蓝清文绕边,踩着碎纸花到了前面,轻轻把盒子摆在供桌上面,仰头再看着荀念慈的灵牌,整个人几乎就定在了那里。
原本穿着一身孝服跪在蒲垫上的蓝清宁也站了起来,她抱着蓝清文的手臂,眼神很空洞,完全不似杨安瑜以前见过的那个蓝清宁。
杨安瑜闭了下眼。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将戒指里放着的白色花束拿出来,上前鞠躬献上。
他不认识荀念慈。这只是,他对于黑阳城英烈战死的那位护城使的敬意。
屋子很安静,只听得见低低的啜泣声。蓝清文也很安静,他的眼睛慢慢湿润,但并没有哭出声来。
该哭的,已经在昨天那个胜利的晚上哭完了,泪水早就干了。
最初阶段的崩溃已经过去,接下来的悲伤,都只会表现为麻木与空洞。
蓝清文微微低头,显然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了。
他轻轻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转眸,看向他左手边的那个人。那是这个屋子里除了杨安瑜以外,唯一没有穿丧服的人。
那人眨眨眼睛,“家主,节哀顺变。”
蓝清文不回话,只是看着他,看得那人有些毛骨悚然。
“家主大人……”
“我刚失去我母亲,我想和我的家人们聊点家事。”
“额,但是家主,公司那边……”
“但是你们还是希望我给你们一个关于未来的答复。”
“……”
那人看着蓝清文,点点头,“是的。”
蓝清文轻轻叹了口气。
他很累,真的很累,他的状态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憔悴。但在哭完一晚上之后,他必须努力集中精神,处理他作为家主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蓝家就是在危难之际。这份家业,他不去守,外面的狼呀虎呀马上就会奔过来,将那庞大的家业分食完毕。
他其实也可以选择放弃,作为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没能守住家业本来就是一件可以理解甚至理所应当的事情,但——
他是家主。
他不想看着自己父亲的家业就真的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