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的剑修,还有居士的剑意,有趣有趣。”
几千年来不曾升起波澜的心中,似乎泛起了那么一点的涟漪。
秋虹注意到了熊的目光,但没有过多的在意,继续讲述着自家快要到结尾的故事。
几年之后,皇帝知道了卢生是被冤枉的,又恢复了他的官职,备受恩宠。
渐渐地,年事已高的卢生感到了身体在逐渐衰老,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便屡次上书请求告老归乡,皇上均不予批准。
就在他将要死的时候,他拖着病体给皇帝上了最后一道奏折,其中回顾了自己一生的经历并对皇帝的恩宠表示感激。
奏折刚递上去那天,皇帝给予回应,还未待骠骑大将军高力士携带着诏书到了卢生家门。
当天晚上,他便死了。
这时,卢生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彻底醒来。
他似乎发现了些什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摇晃几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正仰卧躺在庐舍的席子上,头枕着那个青瓷枕头,吕翁坐在自家的身旁。
店家蒸的黄粱还未彻底的熟透,而他已经在梦中,度过了波澜壮阔的一生了。
触目所见都和睡前一模一样,卢生不可置信的急切端坐了起来,诧异地问吕翁:“难道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吗?”
吕翁并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不动声色地说:“人生之适,亦如是矣。”
卢生怅然失意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吕翁所说的话,随即向他连连道谢:
“我明白了啊,恩宠屈辱的人生、窘迫通达的命运、获得和丧失的道理、死亡和生命的情理……都不过如此啊!”
“这个梦就是先生用来遏制我内心私心欲念的啊!谢谢先生的点拨,先生的恩德,我定铭记于心。”
一再磕头然后骑着老马拜谢而去。
“如此,这便是黄粱一梦的故事。”
秋虹也如同故事中大梦初醒的卢生一般,伸了个懒腰,悠然说道:“我讲完了,前辈可曾满意。”
话语问出,但丝毫没有疑问的意思。
有的只是淡然,若同老友交流般的随意。
“不错不错,黄粱一梦啊。”
熊如若初醒,又伸出爪子在怀里罐子中摸索,如今故事讲完了,用来陪伴的蜂蜜,自也是消耗一空了。
它郑重说道:“好故事,值得我记住它。”
秋虹好像在它鼻子间看到了一个透明的鼻涕泡,里面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中年人正躺在一件旅社凉席上,安然入睡,旁边则是一老翁,面上带笑。
继而,啪的一声,气泡消散在空气之中,再无了身影。
秋虹想到,或许这便是这只巨熊的天赋神通罢: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