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白色的内袖上敛,把那本就瘦小的手腕衬地愈发纤细。洗到微微脱色,且发皱的黑色宽袖则包在了最外头,肃穆而沉静的纯黑色总算不至于让这位老人看上去太过消瘦。
“哎呀,怎么还有人在外面?”
那是一张与手相称的衰老面容,松垮的皮肉,因为缺牙而下凹的双唇,还有仿佛与背景融为一体的满头银发,以及……一双湛蓝色,却又略显浑浊的眼睛。她似是有些惊讶,便下意识地转动了手腕,把提灯凑到了二人身前。
“是无家可归的浪人吗?真可怜……快些进来吧,里头还有上午剩下的热汤,和刚点起火的暖炉。”
……似乎产生了什么微妙的误会。
“不,我不是什么流浪汉。”
下意识地回应之后,静安便惊觉到了一个问题——他刚才说的可以南方通用语。
“噢,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误会您了,先生。”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二人居然毫无交流障碍。
静安不由得挑起了眉头,他不住地打量着身前的老妇人,却根本看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想法。
“呵呵,别看我这副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去往过南方生活。城邦的物资丰富,的确比穷苦的北境要舒服许多。”
说到这里,老妇人的眼睑便微微弯曲,在那双浑浊的蓝色眸子里,一股莫名的笑意几经酝酿,变得愈发明显。
“一直站在外面,再健壮的人也会挨不住冻的。年轻人,有兴趣进来看看吗?”
说着,老妇人便朝着房内缩去了半个身躯。只余下了那吊着煤油灯的长杆还遗留在外,就像是深海鱼的诱饵一般,在风中不断地晃悠,发出一声声令人发酸的吱呀声。
要进去吗?
仅是简单的交流,静安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这名老妇不同于往常的住民。
在她手中,静安或许能够获得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报内容。
些许的微妙感,从静安的心间浮起。
而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便做出了决定。只见静安缓步上前,选择接受了这一份突兀的邀请。
随着静安走进了教堂,那厚重的房门也应声合拢。象征着痕迹的足印也在漫天的风雪之下,很快便被覆盖,直至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这里一般。
二人穿过幽深的走廊,空洞的甬道之中,似是经过刻意加工的地板不仅滑溜,厚实的鞋底踩踏其上,还会发出异常夸张的响动。
“平时有信徒会来这里吗?”
“不怎么多。毕竟断崖隘口的住民,都不太信奉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还从来都没有神职人员会这样来形容自己。
静安不由得多看了老妇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