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去,没了溃兵们宿营的村落安静无声,层次比伏的房屋,从远处看不出破旧。
月色下,茅草、木板搭成的长屋,傍依同样遭到荒废的旱畑地,田垄高低,放眼看上去依旧如故,却是不见麦粱青青,他转回了头,按下不应该有的感伤悲怀。
在这个战国乱世之中,人命不值一文,在面对不可抵抗的兵火焚毁时,宇喜多直家能做的也只是带领着陪下的恶党们仓惶逃亡,便如这些舍弃家宅的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仍旧留在村内的那十几户老弱的下场,不需要过多猜想,也能知晓。
宇喜多直家等人在逃,夜袭津山城的中村则治也同样一直在追,因为木桥遭到焚毁,他只得带人往湍急的吉井川上游而去,寻了另一座木桥渡河。
尼子国久三天之内连败敌军两阵,但却没有他这个早就接受调略的内应什么功劳,战事如此顺利进展,着实出乎了尼子军的预料,当然更出乎中村则治的预料。
中村则治本以为再不济,不管是浦上军还是山名军,只要能够据城坚守的话,撑上个十天半月总是没有问题的,或许还会因为城防完备,导致尼子军攻城困难,介时他在想办法作为内应,开城献降。
结果固然是他大大失算,并且在尼子国久显赫战功的映衬之下,开始显得可有可无起来,为了保证尼子家对先前调略时的许诺,还会作数,他便要拿出些值得称道的功劳才行。
所以,才会有了今晚联系郡内其余豪族一同作乱,袭取三浦贞胜作为退路的津山城,又领兵连夜一路追击,也是为了抓捕对方的妻子,献给尼子晴久好来换取恩赏,用之来作为要挟。
不过中村则治等人配下的这些部众,军纪实在松散,夺取津山城后便就忙着在城内町中劫掠,一片混乱之中,竟然让得对方从城中走脱。
待好不容易收拢起军势,出城追击时,牧良长已然护着牛车,逃过吉井川而去,临走时还放了一把大火,将木桥焚毁。
气得中村则治暴跳如雷,却也是无可奈何,而且这种无奈还多是对身边这些散漫的杂兵,不少人都心中惦记着津山城内的钱财,见得木桥被焚毁后,根本不愿再徒步跋涉,淌着冰冷的河水继续前进。
好在军中的国人众多少还知道轻重,强行催促下,好不容易领着武士,将手底下的杂兵给赶到了河对面,顺着车辙的方向追去。
后半夜,他们路过了一个村庄。派人进去前去察看,果然发现了有人驻扎过的痕迹。
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追击的队伍,在这里得到了另一队军势的加入,从留下来的灶灰推断,没有费多少功夫,便将宇喜多直家等人的数量猜了个大概。
也就是说,前后加在一起,在前面逃亡的敌军,差不多有三四百人。找过村内百姓,问完话后,顺便手起刀落,功劳簿上先入账十几个脑袋。
对于突然出现的宇喜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