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境,宇喜多直家不敢相信备中一揆众的忠诚,所以派出身播磨国降兵的荒川直景前去弹压。
又叫来一名美作武士,命他带领一队美作国足轻协助防守,互为监视。暗中吩咐,盯紧那些播磨国的降兵,怕他们为了活命突然反水。
这两人先后领命而去,风中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喊杀声,越靠越近,马场职家有些抵挡不住,又败了一阵,已经快要退到山腰处的第三道壁垒处了,好在援兵已经赶往过去。
没有时间细想旁事,宇喜多直家手扶佩刀:“诸位,随我登高观战,以看马场美浓守破敌!”
马场职家手下兵卒也算善战,不想这么快就败退,可见来敌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
龟山城墙垣之上,布满了守城兵卒,火把一照,入眼一派仓惶神色。出阵合战,最怕的不是敌众我寡,也不是敌军凶猛,而是敌情不明、突然遇袭才是最能败坏军心、士气的事情。
宇喜多直家面色坦然,心中却是念头来回打转,思略概要如何能够稳定住一揆众的军心。
他登上残破不堪的望楼高亭,远远观望山中合战。
看不清楚,只见得棚户内微弱的火光内,两军兵卒绞杀一处,嘶吼怒骂,不断有大石从高处抛下,檑木横躺着顺着山道往下翻滚,想来当是己方足轻据守壁垒后方,以来阻挡敌军前进。
宇喜多直家命人尽量点起火把,掌亮风灯,使得儿玉党各队守军知晓城砦未失,只要城砦还在,便能稳住军心。
他很想亲自带兵突阵击敌,算下来已然三个月未曾亲自上阵杀敌了,虽然每日仍旧会忙里偷闲,苦练一个时辰的弓术,但终究不如上阵厮杀,来得酣畅淋漓,闲居日久,难免会有髀肉复生之感。
只不过他为数千一揆众渠帥,而非亡命相搏的寻常武士,心中只能盼望各队守军,能够不服所托,更希望马场职家处能够顺利击退来敌。
庄为资不知道在暗里筹划了多久,居然能够避开山下暗哨的探查,悄无声息地召集诸多豪族的军势,趁着大雨不歇,三村家亲处难以进军之际,突然来对龟山城发动破袭。
显然是自家有些小瞧这位备中守的能耐了,不过好在他还留有后手。
风越发大了,立在宇喜多直家身后的户川通安和冈家利神情凝重,与旁边的明石景季对视一眼,不免都想起了数年前的一场相似大战,
数年前,浦上宗景发兵围攻备前国高松城。备中国内豪族联军内石川久智、中岛辉行等人,以猛将清水则宗率死兵夺营,在加茂地方浦上军数千军势大败奔逃。
那一夜,血流成渠,明石景季险些身死当场;那一战,儿玉党上千郎党死伤过半,直到出阵美作国抵抗尼子家都尚未恢复。
宇喜多直家不用看,也能猜到这二人在想些什么。因为他也想到了那场血战,心中得计,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