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杀一阵,儿玉党因无骑马武士在旁压阵,很快支撑不住。
两路败军混在一处,乱糟糟凑成一团,丢旗曳甲,落花流水似得败退撤回。
植木藤资等了会儿,不见大田垣本阵有一道军马追击,清水宗则派出的那队足轻,撵在后面一段路途后,也不敢深追,只得看见两队儿玉党溃兵,就这样脱身回山。
他知道必定是中岛辉行不曾下令。明显是认为其中有诈,所以不敢趁势往山上掩杀,毕竟中岛辉行在德仓城外中伏大败,心中疑惧之下,愿意稳妥行事,也不能说有错。
放在昨夜,他定然会认同中岛辉行的决断,可今夜不同,营砦已经稳固,敌军轻兵来犯,又无骑马队断后掩护,正该追赶上去,多做杀伤才是。
现在下令得话,显然为时已晚,不过这也算不上何等大事,便也就不在多做纠结。
正思忖间,清水宗则回上矢仓。植木藤资笑道:“备后守辛苦,你家中郎党连着两夜出阵厮杀,功劳不小,待得胜以后,必定会向尼子大夫为清水家请功。”说着转过身来,却见清水宗则得胜归来,面色不逾,心知有异,打住话头,等他来开口。
“下总守,我适才在临阵观战,敌军阵内似乎颇有蹊跷。”
“什么蹊跷?”
清水宗则脱下大铠外侧的阵羽织,接过郎党递来的干布,擦拭身上的雨水,道:“未到清江庄时,我站在高处远望敌军阵内,人影攒动,怕不下千人,到得近处,细细辨别,其大部全都躲得老远,看不甚清,怎么觉得也不像是千人规模。”
“怎么说?”
清水宗则转诉阵前所见,道:“疑点确实颇多。首先,千人规模的军势,两次来攻我庄园,都是只派二三百人,第二次的围攻更是软弱无力。其次,我下矢仓前曾远远望见,东面江岛渡那处也有敌军,回来时听闻亦是稍有接触便就退回,佯装迹象太过于明显。”
他下了断言:“以我来看,敌军这是在虚张声势。”
他身临贞亲,也许对整体局势的把握远不如植木藤资来得准备。可是,在阵前能够感受到的一些东西,却非是坐在大阵之内,就能体悟到的。
比如敌军的攻击力度如何,有无佯装做戏之类,所得到的判断要更加直观、清晰许多。
“虚张声势?”相识多年,植木藤资对他判断,还是比较信任的,随即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儿玉党这番攻势,为得不是破阵……”想到另一种可能,“而是为了引诱我军攻山,设伏袭击?”
植木藤资微觉后悔,早知如此便该下去一道指挥,完全可以派出本阵兵力,从后面截断对方的退路,借机先吞下这股兵力,重创宇喜多直家手中的兵力。
一骑冒雨驰入营内,守门的武士领上来报:“川上郡军报。”按照约定,龟山、土井、猿卦三城的军情,当是一日三番,这算是今日的最后一番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