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喜多直家眉头紧蹙,不似旁人那样为援军到来而欣喜,三村军来得可真是太巧了,若说其中没有细故,他绝不相信。
不过好在三村军来得援军不多,且同样是鏖战过后的残破之军,否则自己真是前门驱虎,后门迎狼了。
他转首看见南面,细细观望战局,遥望高梁川水面早船关舟,排合江上,引燃装满柴草的随行小渔船,去撞备中军搭设的浮桥。
这些浮桥不比真正的桥梁,为了能够快速将大军运至高粱川对面,植木藤资采用了一个取巧的法子,先是取竹木长竿钉入水中,而后再行加固,待稳定以后才铺设木板拼凑成了这可供数千大军通过的连片浮桥。
只是这个方法虽然便捷,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不怎么牢固,虽然在两侧都设置里栅栏阻挡,可还是挡不住大火的焚烧,很快火势就蔓延到了整个浮桥上面。
这也是为什么,昨日夜里植木藤资接到庄为资战败的消息后,仍旧不动声色,将之按下不发,频频催促全军不计死伤的猛攻龟山城,怕的就是撤军之时遭到追击。
万一儿玉党和三村军里应外合,他所带的这数千军势必将溃败,彻底断绝庄氏据守对峙的可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高粱川上浓烟滚滚而来,将死战、逃窜、追击的三方军势包裹其中,不知多少人被呛得连胜咳嗽。
盐饱倭寇最善水战,对船只焚毁产生的浓烟早有准备,提前就蒙上的布巾,准备好了跳船战。
为首那艘飘扬着巨大赤色八幡旗的海贼安宅船上,船板上人影攒动,一阵叫嚣后,几艘负责运兵的小型关船、小早船,自阵型快速冲出,其余的平田舟则调转过来,横向对着高粱川两岸的备中军大营。
接着盐饱水贼在船舷上,纷纷半跪着,拔出箭来搭在弦上,一声令下,嗖嗖嗖嗖的箭矢自舟船上升腾起来,就像黑色的蜂群与海风,呼啸着刺破了所有的雨雾,铺天盖地坠入了岸边的营砦,
立在木栅边的防箭木楯,垒高的渡口上,到处都是箭簇飞奔,矢锋折断。
尚还保持队列,想要拼死护住所剩无几浮桥的备中军,全都死死躲在了简易木栅之后,就在这一个空当时间内,有两艘负责运兵的关船,拍打着船桨,飞快的冲入了渡口。
上面坐着的八幡海贼的头巾在风中飘扬着,发出各种各样让人震怖的猿叫,扬着手中的长刀,敲打着背负的柳条楯,一旦叫他们冲上陆地,即便是植木家的旗本队,也很难是这群彪悍倭寇的敌手。
“拉起!”植木藤资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佩刀挥下,他仍不肯下令撤军,认为此战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当得知兄长庄为资战败以后,他就连夜做好了布置,防备敌军从后来袭。
营垒的栅栏后面,足轻与前来协助的民夫纷纷起身,抓住了巨大的绳索,轰然齐声朝后拽起来,这时候高粱川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