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不上岸的话,也只能弃城而走。”
“此非我之策,而是石川大宫的军略,不敢贪功!”清水宗则高高仰着头,扔下一句话后,便不再理会。
宇喜多直家也不恼怒,饶有兴致地回顾起战事,专门挑着清水兄弟二人得意之处夸赞,雨夜破袭,冒死攻山,护送植木藤资拼死而走,被人如此交口称赞,两人面色也不由得缓和许多。
户川通安出去,安排侍女奉上酒肉,醇酒肉香,充盈一堂。
侍女都是从各家僧院、豪族家中妻妾、女儿里面精心选出,容颜俊俏,眉目如画,数名柔弱女子或立或坐,在旁服侍,举动间体香如兰如麝。
恍惚间,不似敌我两方,倒是满堂春色。
最后,宇喜多直家问道:“全军诸将皆属意静坐,等候战局结果,唯有备后守独自一人坚持请战,莫非就这么笃定围攻之下,我会主动弃城而走。”百思不得其解,“是了,或许备后守只是私怨蒙心,所以才一意孤行。”
清水宗则容不得别人低看,嗤笑几声:“你儿玉党本就是水贼倭寇,在庭濑庄的时候,不肯直接退走备前国的时候,我虽不知你为何不肯回备前国,但退往龟山附近,定然是打着事遇不暇,就逃亡海上的主意。”
他猜得并不算全对,宇喜多直家故作恍然大悟,惺惺相惜:“能得备后守做对手,人生快事!”
命侍女为兄弟二人斟满酒,道,“此杯酒,不是敬备后守出众智略,也不是敬新九郎勇武过人,而是敬难波氏一族的忠义门风。”言下之意,我不仅敬你兄弟二人的才干,更是敬重清水氏的武名。
侍女跪在地上,举起酒杯,柔声奉道:“请备后守饮。”
清水宗长心思简单,举杯便就一饮而尽,未想到临死还能饱餐一回。
这就是切腹前的断头饭?清水宗则低头,美人娇靥含春。他自幼尊从家法训教,甚少接近女色。
一生除了行军打仗,没别的爱好,今日秉持忠义而死,上不负尼子家当初保全家名的恩德,下无愧友人植木藤资多年的援助情义。
武士为道义而死,留个忠孝的美称,心满意足。如今看来,想也别想了。临死,临死,还要受小人谗言构陷,落一个庸碌无能之名,受国内百姓千人指责、万人唾骂。
心灰意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喟然道:“和泉守称我兄弟二人为豪杰勇将,愧不敢当。败在和泉守手下,心服口服。”终究怨愤难平,“小人作祟为祸,奈何,奈何。”扔下酒杯,起身就要去院外准备切腹。
坐在一旁,踞案大啖半条野猪腿,始终一言不发的清水宗长有些留恋尚未吃完的饭食,将手里半截的髀骨扔下,起身紧紧腰带,躬身行礼,转身跟在兄长后面。
宇喜多直家孰为赞叹,死之一字不知难道多少英雄豪桀,他以往不是没有见过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