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这在整个高源市都引发了轩然大波。警察的形象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人权机构开始抗议,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如洪水猛兽。指责,谩骂,鄙视纷至沓来。舆论的压力传到了上层机关,而省厅给出的批示上,“尽早结案”的四个大字分外狰狞。
这等于已经宣判了死刑,而这样的连环杀人,就算陈凌自首并真诚悔过,也绝不会逃脱死刑的命运。
更何况——其实陈凌一点悔意都没有。在看守所里,他更多的时间只有遥望着天空默默地发呆。某种意义上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命运,而且不再想去挣扎。这对于失去妹妹的他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年未半百却孤家寡人,这无疑是种很深的痛苦。尽早终结或许是种解脱。
但是,对于包括李温在内的很多警察来说,这已经不是陈凌一个人的命运了。这关乎警察的尊严,也关乎司法的认真与公道。如果过往无法甄别,如果事实无法探清,那么世间将再无正义可寻,所有的伸张都是一种扭曲,而犯罪者将会猖獗于世。
这会是一场极其恐怖的灾难。每次李温这样想,都会感觉浑身颤抖。
现在也是。
“李队——您真的不能再忙了!”原4.24陈凌案专案组的几名干警心有灵犀般地一起劝道。
“不......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们,他们跟陈凌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凌为什么要下手?”
李温的眼睛红肿着。他披头散发地翻找着眼前杂乱的资料。这些字符的纷扰......竟有种让他想呕吐的恶心感。
“这一点心理学专家已经给出意见了。他们认为,陈凌系重大打击后的精神失常。您知道的,那件事情过去之后,陈凌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不会以暴制暴,更不会谋害那些无辜的人。”
“你不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开大卡车的货运司机。明明看起来那么老实,却还是搞了酒后驾车的那一套。他被判了三年,还依旧关在监狱里。我记得,陈队什么补偿都没要吧?”
“他的确什么都没要。他选择了告假回家。随后,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他是在向社会报复。他觉得不公平。”
他们七嘴八舌着。而这样的吵闹,却只会让李温愈发心如乱麻。就在他的忍耐即将达到极限之时,一声怒喝却突然打断了这样无端的猜测。奇怪的是——这样的怒喝,居然传自女声。
“够了。有废话的心思......还不如去做点正事!”
李温记得这声音。
两年以前,陈凌交过一个女朋友。她是夜场的女经理,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生活美好而充实。但说来好笑——在这个女人认识了偶尔来喝闷酒的陈凌之后,她居然主动辞去了经理的位置,也低价卖掉了自己市中心的别墅,专心与陈凌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