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种极易被引导的群居生物。无论你多么不羁和勇猛,都不可能不会受他人的影响。
你可以很有主见,很有看法,很有见解,也很有直面困难和纠结的勇气与执念,但你依旧无法从他人愤懑的劝阻,控诉,辱骂和哀叹中逃脱控制,因为人天生就拥有这样的缺陷,人天生就不可能从思维的趋向性中获得救赎。
一呼百应,一怒百起。只需一人呼号和振臂,便有千万大浪如沙。
“徐”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人类本就是一种工具,用来达成各种目的的,聪明又愚蠢的工具。
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会相信任何他们看到和听到的。而这会是最好的答案。
时针指向上午七点,五月十日,陈凌案调查的第二天。宁天路上依旧被堵的水泄不通。这些市民朋友们似乎不知道休息,尽职尽责地围观着在宁天路上发生的这一系列“闹剧”。如果上班也能有这么热情和敬业,完全不愁国家,社会,经济不会发展得不好。
很胡扯对吧?确实很离谱。这样磨人的耐性,不难不去揣摩这帮子人的动机啊。阴谋本身并不是一场阴谋,而是某种幕后,是一道大宴前的开胃菜。
他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然后给你最痛一击——华丽谢幕。
于是,眼前人群开始出现动荡和骚乱。一个竖着寸头和脏辫的诡异造型的瘦削男人,穿着黑色骷髅服陡然出现。那个性鲜明的暗色圆圈在胸口划出几个不规则的弧线,聚集又不断溃散着,正伴随着宽大的衣袖而轻轻舞动着。
他的脸上凝着一些血印和刀疤,瞎了一只眼睛的脸边留着弹坑一般的枪伤,双手持着锁链就好像地狱臃肿失衡的回声。
他站定在人群面前。而那些正欲离开的困倦的人们,竟尽数都停下了脚步,讶异地望着他。
他无所畏惧。他与警察们威怒的视线相迎着,腰板挺得笔直。他的全身都充斥着一种难以逾越的尊严与力量。没人能形容那种生存状态,遍体鳞伤的苦难者?坚毅勇进的执行者?还是仅仅是一个想出头的,喜欢装x的恶棍?
他让人捉摸不透,让人浑身颤抖。
但——他面对的,可是这世上最不知畏惧的一群人。
“我姓张。叫张明远。各位警察先生,晚上好。”
跟他的外表带来的感觉迥异,他的声音清澈如泉,泠泠动听。但他得到的唯有沉默的回声。所有的警察们纹丝不动,表情坚若磐石。他们就好像看着空气一般,用一种冷峻的幽光贯穿过言语者的咽喉。这种无比强大的气场,惹人震撼。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怪害怕的。来到这儿的原因,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好奇各位尽职负责的警官,到底在这里忙些什么。”
他转过身去,面对黑压压的群众。
“你们说呢?你们说是不是?大家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