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某种计谋,某种算计。
张保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他觉得这再正常不过。因为世上有很多人,确实就是尽量装的无辜。明明他们身上担着很多罪,却好像都无所谓般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就好像对别人的苦难有种天生的冷漠,而只要自己过得快活就可以什么都抛却了。
他们明明是这么不堪,却还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眼前的这个一言不发的女人,也一定就是这样。她的脸上依旧散布着一些奇怪的妆容,扭曲成一种诡怪的神色。她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帮她沉默和欺骗,但却没想过。
张保国正是想利用她的这种心理,她的这副神色,来对付墙壁那边的人。
“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跟李温确认好了耳麦的信号,张保国深吸一口气,也开始了他的审讯。
“我叫张春生。春天的春,生活的生。”
“撒谎。你明明只是她的替身。你的身份证呢?”
“我没有身份证。那种玩意,早就被我丢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黯淡。
“三年前就丢了。”
“丢了也不想补办?坐高铁坐大巴住旅馆都需要身份证你不是不知道吧?为什么压根都不在乎?”
“因为已经没什么好在乎了的吧。我欠了很多网贷,还不起。我的生活一团乱遭,却也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混迹在这个世界上然后遭受着时间压抑的折磨啊,我还能干些什么?”
“你们这些人活的太幸福太美好了,却根本没想过那些连房租都交不起的人是怎么在世界上摸爬滚打的,却根本没想过我们的希望到底有什么价值。你们的居高临下,不过也只是一种嘲讽而已吗?”
极其平静的语气,极其愤懑的话语。她带着厌世的绝望在张保国面前吐露着这些煎熬与痛苦。而某种意义上张保国也确实能够理解。可是——
这并不构成她说谎的理由啊。这样的难以解脱的仇恨,可不是自己靠领悟就能悟透的。
“这并不能为你的欺骗正名。或许你有你自己难以诉说的痛苦经历,但就像你无所谓于陈凌所遭受的苦难,我们也不一定要为你而动容。我见过的人太多了,不止你一个活的很累。”
“你一点都不特殊,孩子。你不过也只是这个世界上平凡魂灵之一。是那种变得特殊的期望让你的心神变了质。说吧,到底是谁让你去思考这些?”
“没有人。都只是我一个人这样。如果你们觉得我有罪,惩罚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还在撒谎。被抓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她给了你意义。那个她是谁?告诉我那个她是谁?”
“我,我不知道。”
“孩子!你不要再包庇她了。明明是她让你变得奇怪的!你不恨她,却还在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