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好像还没有外面的冰天雪地暖和。
屋内,赵岳赵先二人相对而坐。
此时的赵先,再也没有往常那一份运筹帷幄的心境,瞪着浑浊的老眼,面目肃穆冷然地看着赵岳,眼中似有万般疑惑,难以想明。
“你知不知道,你方才之言,是何等的大逆不道!!!”赵先愤而顿捶,满脸怒意拍着桌子,似乎对眼前之人失望到了极致,恨不得扇几巴掌将其打醒。
“知道。”在族老面前,哪怕是赵岳,也倍感压力,额前逐渐渗出汗珠,但眼神却依旧坚定如初。
“知道你还敢讲!知道你还敢来见我!!!”赵先更是愤怒,老脸涨得通红,一点也不像旁人眼中那个心性超然的族老。
“正因为在老族叔面前,岳才不敢隐瞒,也不会隐瞒。只因这,才是我赵氏宗族延续下去的契机!”面对老人的勃然怒火,赵岳并未慌乱,坚定心中的选择,郑重回道。
“放屁!!!”老人被气得怒发冲冠,须发张扬之间,满含怒气的吼声传来:“庇护敌国公子,是为了赵氏宗族吗?亲近教导敌国公子,也是为了我赵氏宗族吗??啊?!!!”
一连三问,没有动摇赵岳眼中的坚定,只见其肃然道:“没错!”
“啪!”赵先一掌拍下,老旧的楠木桌案随之“吱呀”一声,摇摇欲坠,却始终坚挺不倒。
未等赵先开骂,赵岳先一步说道:“老族叔息怒,容岳禀明心中所想,老族叔再行族法,不迟。”
赵先脸上的火光一顿,随即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紧盯着赵岳,等待其发话。
见此,赵岳直了直身子,说道:“我赵国,自武灵王以来,推行胡服骑射,整顿农商流通,正朝堂之风,治世俗之法,国力大增。其后,恰逢惠文王励精图治,将相和征战四方,国威国势一日雄于一日,即便是变法大成的秦国,也不能视我赵国于无物!”
“然,武灵王死后,政权更替混乱,赵国几近分裂,伤之一分。其后惠文王薨,匈奴犯边,征战不休,劳民伤残无甚得利,自此赵国又伤一分!再加上西有强秦窥伺,东有齐燕涌动,南有魏楚毗邻,北有匈奴骚乱,任意一方都可使赵国不得安宁。”
“值此四战之地,赵国少有养民生息之机,而后来的长平一战,更是丧尽我赵国男儿。此一战,前后共损亡我赵国壮丁五十余万,这几十万人何罪之有?只因一国之令,便断送掉了生命,长平一地至今还寸草不生,荒如鬼地!”
“赵国这等绝境,如何能与秦国再起兵戈?若是因此事惹恼了秦国,届时秦军陈兵边境,我赵国以何相抗??”
赵先听闻,面上的火气没那么盛了,但眼中的怒色仍然不减:“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纵容小雨,亲善秦国公子的理由!!秦国虽强,但我赵国也并非泥塑之物!长平一战,秦国暴虐成性,杀人如麻,我山东六国早已商定,若秦军再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