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者首重揣摩上意。
元正林滔天的权势便不也是宁太后给的么,他跟宁倩儿自小相识,明知此人现下得宁倩儿宠爱,而此刻的宁倩儿也不是许多年前对着群臣哭泣的孤儿寡妇纤纤弱质,他想到这点,便缓缓压制下怒气,“果然是老夫多心了,少白,陪老夫饮酒畅谈一番,如何?”
雨少白笑眯眯拱手,“敢不从命。”
两人便在元正林书房置下一桌酒菜,虽然谈不上推心置腹,倒也相谈甚欢了。
官场上人和人便是如此,一旦没有绝对冲突,实在没必要互相开罪,即便是元正林如此滔天权势,也不必为了消心中一口气去故意得罪皇太后。
“少白当真不想在大靖做驸马?”
几杯下去,元正林免不得再次试探,“我大靖不比你大夏,驸马掌兵驰骋万里的事情便也不是没有,好男儿志在鸿鹄,少白难道便没这般心思?”
雨少白缓缓喝了口酒,问道:“元相,小子多嘴,请问元相数年来可曾真正快乐过?”
元正林一怔,他多年执掌靖国大权,当真是杀伐决断一言便可要人性命,也就碰上眼前这位,老是说些儿奇怪的话来,缓缓捻须,他沉吟道:“我或许明白了些你的意思,如此,我尽力而为,不过皇太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元相能明白便好,说实话小子还是非常佩服元相为人的,万万不肯跟元相这般惊才羡艳的通天大儒一国权相做什么惺惺相惜的对手,我便想寻得一处地方安身立命,能天下百姓做些事情是最好,但最不愿做的便是那些开疆辟土。”
雨少白一笑,满杯干了酒,把酒杯儿虚晃了晃,也算是一种表态罢。
他这个马屁拍的有水准,夸了元正林还不掉自己身价儿,倒是让元正林笑了起来,虽说不见得就此消去了忌惮,可也心中略安,“如此,不谈国事,你我尽情饮酒便是。”
他堂堂相王大丞相如此和一个人单独饮酒,怕要羡煞了无数靖国官员。
这番酒喝到午后才休,元正林便让门客相送,却绝口不提云贞的事情,雨少白也识相,事情哪儿能那般妥当说成便成的。
门口相送到街头,他飞身上了白马,一拱手笑说:“先生请回,本侯告辞了。”
白马极神骏不说,且还灵性十足,当下便迈开四蹄泼刺刺跑了出去。
一番疾驰到了大夏使驿馆街头,却瞧见大街上俱都被衣甲俨然的大靖国骑兵给堵住了,个个杀气腾腾。
此时靖国刚过小暑,正当盛夏酷暑,日头高照,热浪滚滚,他雨少白惊鸿决在身,便也不在乎,而那些大靖国骑兵居然也个个穿着锁子甲带着头盔,狼牙棒挂在马绺子上,乃是极标准的重骑兵,里三层外三层一直堵到街头,怕不有几千之众,顿时心里面咯噔一下。
“让开。”
雨少白一声喝,带了马缰,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