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长相粗犷,四肢孔武有力,然而浑身上下罩在暗色斗篷中只余半张脸露在外面。
侍从已经慌慌张张的跪倒了一大片,连抬头的勇气也无。
黑袍人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又顺手抱起另一个已经吓傻了的,一个眼神也未曾分给地上跪着的一群人。
仿佛这就是一群猪狗,根本不值得费神。
“连公子都照看不好的废物,活着又有何用?”男人冷笑了一声。
侍从们的脸变得煞白,惊恐万分的抬起头,还未出声便被一击毙命!
两个模样俊俏的小公子早在转身之际便被捂住了耳朵,身后一切与他们无关。
血迹在这清幽的竹林中荡漾开来,一身短打的下人沉默的清理了此处。
却不知在他们走后,血腥味中生生多了一抹冷香。
“是这儿了?”
用惯了熏香的人站在那已然干涸的血迹前,周身通白,墨发高高挽起又束于顶帽之中,说话间神色淡淡。
那与大秦服饰截然不同的广袖随着竹林穿过的风微扬。
托这阵风的福,血腥味也更加浓郁起来,雨化田微微皱眉。
最初跟来的番子肯定的点头:“院中布置属下皆了然于心,督公,咱们是不是现在就……”
雨化田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于是后半句话便硬生生卡在喉咙处,再说不出。
“急什么。”
特地避开血迹踏上干净的一边,闲庭信步的模样像极了在自家院子散步。
看似不快的动作,两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下属面前。
不知为何又说错话的下属不敢再自作主张,四下观望后,无声无息的隐入这片竹林中。
“父亲今日来晚了。”
半大孩童一头扎进父亲的怀里撒娇。
“上回说的大糖人呢?父亲可不能说忘了!”
被撒娇的人享受的眯起眼睛,嘴里仍道:“你这孩子,怎的天天想着玩。”
知晓父亲不会同他们生气,两个小公子一点儿也不害怕,继续缠着他讨要。
父慈子孝,天伦之乐呀。
雨化田足间轻点,稳稳的立在院外大树上啧啧感叹。
这温情脉脉的一幕还真是让人心中多了那么一丝微妙。
“可惜了。”
雨化田口中喃喃,也未道什么可惜了,便如来时那般无声远去。
脚下树枝微颤,带落一树桃粉。
院中侍从下意识抬头,只见那一树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桃花翩然落下。
“咦?难道方才又起了风?”
被吹散的落英缤纷,于这座庭院并不稀奇。
侍从只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