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氏为酒儿修剪着磨破的皮肉和指甲。“王爷,莫要多想,酒儿不是第一遭这般,怨不得王爷。虽怨不得王爷,但这会儿酒儿又最怕见到王爷。”
“难道夫人也是觉得,酒儿因为本王才生的病?”
渊源颇深,实在不好直接回答。“王爷,尽可宽心,几天时间,酒儿就能好。王府里,老奴不熟络,走动也不方便。还请王爷指派个人照应着。”
慕容策权衡后,说:“田公公可好?”
“那是最好。”丛氏注意到端王不自在的右臂。“王爷的胳膊似乎还不大好,不知是否信得过老奴?”
老奴委实是谦逊之词。之前,没有人敢拿着她当奴,现在丛绍在北戎建功,就更没有人敢了。至于年岁比宗凡略微年长,也谈不上老。
“求之不得,夫人太过自谦。辛苦夫人照顾酒儿,无论多么名贵的药材,只要能医治好酒儿的病,或者有其他的需要,尽管和田公公说。”
丛氏示意禁声,开始号脉。而后,又察看了伤口。
“北戎大捷,丛绍功不可没。夫人教子严慈有方,堪当褒奖。”
“王爷谬赞老奴,也不是绍儿一个人的功劳。”丛氏交手站立,神态谦恭。“王爷无碍,只是不可再发力,不可再用剑。将养一段日子,敷些药。”
小福问:“不知将养多久合适,夫人?”
“至少月把。”视线有一瞬间转向床榻。
想到渭西之行,不禁发问。“能不能快一些?”
“不能。”
小福连续发问:“如果强行发力会怎么样?”
“以后别说拿剑,拿笔都会困难。”丛氏尽可量地说得严重。
慕容策望了望自己的左手。日后,他才知道所说的一个月,不仅是包括他,还有酒儿。丛氏不但怕他伤到手臂,更怕拿着剑的他吓到酒儿。一个方子治两人的病。
贺澜茂一转回来,又站到侧屋门外。“王爷,宗大人送出府了。”
慕容策看出他欲言又止,退身出屋,来到书房。小福关好房门,守在外边。
“家父不日将回京城。”
慕容策颔首。
“还有,家父想回朝任职?”贺钺霆回京,必然经过深思熟虑。
慕容策略微沉思片刻。这一次不止是点头,而是明确表态。“自然。”贺钺霆最好能去廷尉府代理廷尉,接手辎重的案子。具体还需要面谈,细致筹谋。何况免谈的事情不止这一桩。“贺大人什么时候到?”
“原本说好今日,但是路上耽搁,怕是还要一日!”
“你跑到南城门是去接令尊?”
“那是自然。不然,王爷认为我是……”
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宗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