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受阻的消息,也传到了东黄土塬的帅帐,传到了站在高坡上眺望战况的嬴虔耳中。
对此嬴虔简直感觉不可思议:“什么?遇到了阻碍?不是攻进城了么?”
他也问了与公孙壮一模一样的问题。
见此,前来报讯的传令兵唯有恭敬地解释道:“回禀虔帅,我军确实攻入了东梁,但东梁凭借内墙拼死抵抗,致使我军迟迟不能攻入内城……”
原以为立即就能攻陷东梁的嬴虔,得知这个消息又气又怒。
气的是刚刚才收到破城的捷报,结果又出了这等岔子;怒的是少梁人居然如此顽固,哪怕被他秦军攻破了外墙居然也不肯承认失败,还在做负隅顽抗。
此战之后若不能屠尽东梁城内的人,不足以平息怒气。
“备战车!”
怒喝一声,嬴虔满脸愠色地走下黄土塬。
左右卫士不敢怠慢,迅速在黄土塬的北坡下备好嬴虔的车驾。
只见嬴虔怒气冲冲地登上战车,下令车夫载着他前往东梁。
不多会工夫,这位秦国公子便来到了东梁城外,此时绝大多数的秦军已攻入外城,南城门处倒也空旷,在值守士卒的行礼声中,嬴虔下了战车,快步登上了南城门楼,站在城墙眺望城内。
据他仔细观察,此刻城内的混战,大致可分为三个区域,即南侧内墙、西侧内外城门以及东侧内外城门。
虽说攻入城内的秦军多达数万,远比东梁守军要多,然而城内错综复杂的街巷,却使得他秦军无法展开大规模的进攻,只能分批进攻,十成的军队,竟只有一、两成在与东梁守军厮杀,其他大部分人只能挤在后面干瞪眼,毫无作用。
看到这一幕,嬴虔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毕竟似眼前这种状况,他秦军历来攻城时也不是没发生过,硬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也只是东梁守军——在外墙被攻破的当下,这伙守军居然还能士气高昂地顽抗抵抗,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多时,秦将缪琳匆匆而来,见嬴虔站在城门楼附近观望城内的战况,连忙上前解释道:“虔帅,之前我听说我军已攻入城内,但随即又听闻战况焦灼,便来探望究竟。”
“唔。”
嬴虔点了点头,没有责怪缪琳丢下督造攻城器械的任务跑来探究战况,一来他秦军已攻入了城内,倒也不必再急着打造攻城器械,二来,这场仗打到现如今这个地步,他也逐渐有点看不懂,正好与缪琳谈谈战况,看看东梁到底在搞什么鬼。
于是,嬴虔便将所知的情况告诉了缪琳,缪琳一边听嬴虔讲述战况,一边仔细观察城内的战局,待嬴虔讲述完毕,他犹豫着说道:“虔帅,有没有可能……东梁是故意弃守外墙?”
“唔?”嬴虔闻言一愣,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皱眉问道:“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