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铁蒺藜下,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在贴着水面的青砖上,一个极为肥大的白色蠕虫微微蠕动着。
只是因为陈悟念之前根本就没想到那话是出自一条蛆的口,因此根本就没注意。
但是这个玩意儿,着实也有些古怪。
说它是蛆,倒也不大像!
因为实在是太肥、太大了!
长度、粗细基本上都赶上陈悟念的大拇指了!
但是除了蛆,一时之间陈悟念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蠕虫长得这么……让人反胃。
“诶,小娃娃,你怎么走了?”
“诶诶诶,老夫快憋疯了,你陪我聊聊天呗!”
“去那干嘛啊?那小黑龙虽然不是哑巴,但基本上不开口的!”
“喂,你不理我,我可急了!”
“我发飙了!”
“你再说说话好不好?我给你唱歌?”
……
那蛆虫看见陈悟念没有搭理自己,似是急了,嘴叭叭地说个没完。
陈悟念有些无可奈何,但也直接选择性无视了。
一条都没有化形的蛆,现在搭理他干什么?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看看小黑的情况!
纸人走着走着,脚步却慢慢迟钝了。陈悟念心中,升起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情绪。
跟小黑这个好兄弟这么多年没见,这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地方。陈悟念的确是迟疑了。
水牢意味着什么?
他很清楚!
脑子里关于水牢的资料现在一直自动地在他脑中循环播放。
这一排牢笼,一直都快走到最里头了,陈悟念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但从那鲜血染成黑色的铁蒺藜,就不难猜想出,在这片阳光照射不进的黑暗角落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而且因为铁蒺藜上的符篆,死去的人连魂魄都留不下,只有魂飞魄散。
那在水牢中,被囚禁了这么久的小黑,又能好到哪去?
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中,纸人慢慢吞吞走到了最后一间牢笼。
不同于其他,最后这一间并不是水牢。
同样是两尺来宽的窄牢,里头关着一瘦高的男人。
赤裸着上身,细小的黑色菱形鳞片护住了胸膛和上臂。身上密布着凌乱的鞭痕。鞭痕下,鳞片被打得粉碎,渣子嵌在伤口里。虽然已经结了痂,但仍然不停有血液往外渗着。
有两个硕大的弯钩,穿透了琵琶骨。钩子用铁链连着,挂在屋顶,直接将人直直挂起,只有立起脚尖才能勉强站立。
地上,插满了破碎的剑刃,尖口朝上,没有半分空隙。
若是要站,你就得忍受脚掌被这碎片扎穿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