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承恒没回话,只是在黑暗中,浅浅地呵了口气。
“其实那新娘子挺不错的,样貌算得上百里挑一了,想法也跟你挺一致,还愿意出手救人。”赵水继续道,把“就是脾气冲了点儿”吞在嘴边,“在下倒是羡慕生来就有媳妇儿的人,何事不能好好商量?”
“此事不能。”苏承恒回道,又添了一句,“你不亦如此,报恩为何一定要答应这——样的要求?”
他将“不得体”三个字含在口中,但赵水已知晓他的意思。
但他并没在意,舒展了下双腿,语气自在地回道:“这又无妨,没做亏心之事、未做伤人之举,就没什么丢人的。”
苏承恒一时没答话。
赵水以为他不想再言语时,过了一阵儿,却听他来了一句:“赵郎君所言,确实在理。”
原来方才是在思考他的话,赵水有些得意。
“诶,你们这儿也称呼人为‘郎君’吗?”
“自然。”
赵水想起了先前称呼赫郎君时对方的反应,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儿流行别的称呼呢。看来也跟我们那儿没多大区别。”
“星城上下,本就一体。”
“……”
一片漆黑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着,彼此的防备之心渐渐开始麻木、直至消失。
慢慢的,万籁俱寂,今日各自经历人生一坎而累极的两人,终于入眠沉睡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苏府的另一头,也有两人会了面。
苏清远苏灵人坐在书房的案桌内侧,一脸惊愕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赫郎君,问道:“世子,你是说,你真的找到那块云石了?”
“是的。”赫郎君点头答道,“泛黄光、能隐匿,还能与枢云石灵力感召,应该没错。”
苏清远垂下眸子,仍是难以平息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翻涌心绪。
“破儿曾听说,此物乃苏家祖传,当年娘亲嫁于父上时,是做嫁礼带入宫城的,后来不知怎地弄丢了,舅舅可知此事?”
“我知道……”苏清远回道。
他摸了下胡须,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似的,又急忙抬眸问道:“你方才说,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带着它?你可知晓他是谁?”
“名叫赵水,小渔门人,舅舅先前去过的。”赫郎君回答道。
“赵水……”苏清远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眉头微紧目光怅然,嘴角却难以掩饰地浮上一丝笑容,“是他,真是他。”
赫郎君见他神色复杂,奇怪道:“难道舅舅认得赵水?”
“嗯?”仿佛是被点醒一般,苏清远闻言立即敛了表情,回道,“哦,是,去小渔门的时候见过那孩子,他……他是曾拜入天玑门下的一名灵人之子。你说,你和他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