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像是一朵尽态极妍的花,被人用脏手粗暴地揉碎了,旁的人总是看得快意。
粘稠的痰液挂在余文昭的脸上,许久还是没能掉下去,她挣扎着抬起头,对高台下的看客愤怒
地说:
“要是我爹还在,我会让他把你们都杀了!”
不过是寻常百姓的看客们被她霎时间的威严惊骇了,一时间雅雀无声,只是不多时又有人抬手指着她骂道:
“大家伙儿甭怕这女魔头,这小婊子家里人早就死绝了,这会儿要被宰了,还在这儿逞什么威风,我呸。”
那人指着被绑缚起来的余文昭骂完了,又是上前一口唾沫吐到余文昭脸上,还是武杭城里的破皮无赖,只是换了一人而已。
周围的人叫起好来,这种场合,正是这些武杭城平日里搅屎棍大显身手的时候,过去对破皮无赖颇为厌烦的人也是如此。
高台下的看客人群中,有人穿梭着,多是城里的小生意人,没有本钱去租间铺面或是摆个摊位,靠着走街串巷叫卖零嘴吃食和针头线脑,被今冬的萧条影响,这些人连填饱肚子都困难,眼下是城东少见的热闹场面,便都从城里各处汇聚到此处来,确是在不久的光景里便做成了以往两三天都不一定能做成的买卖,让这些愁眉苦脸有些日子的小生意人脸上都露出了笑。
高台下纷纷扰扰,乱到守备军士难以用言语喝止的地步,让监斩的小官也有些紧张了,待到守备军士中领头的百夫长上来通过气后,后者一声令下,高台下围着的军士便齐齐抽出刀来,抵近的看客顿时惊惶失措后退。
“再近身到一丈以内的,就休怪刀剑无眼了。”
领头的百夫长朝乌压压的人群喝道,只是不多时看客又都慢慢近了,他也是无奈,总不好真下令对这些人刀剑相向,若真要如此,那他这个百夫长明个儿就得担个徒徙五百里的罪责。
靠近些就靠近些罢,武杭城里,能有什么事儿?
他心安了些,手下那些犹豫着是否出刀的刀客也被下令收刀归鞘,即便如此,在武杭城内兵刃出鞘,这个百夫长仍是得向衙署官吏写封解释的书信。
监斩的小官见这百夫长扭头摆手的无奈脸色,当即也明白了当下的情形,估量着离午时三刻不过还剩两刻而已,便示意三名刽子手可以登台。
同样穿着红衣的刽子手上来了,其中最是魁梧的一人,同样也是持刀行刑者,伸手扯掉了衣带,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膛,密密匝匝的都是卷曲的黑毛。他举起眼前那坛子烈酒,往嘴里猛灌几口后将整整一坛子酒淋到身上,红着眼睛环顾四周,周围想起一阵刺耳的欢呼声。
那个魁梧的刽子手将口中含着的一口酒喷到手中的鬼头刀上,然后把这把刀高举过头顶,周围的人们以更大的欢呼来回应他。
身材仅是稍逊他一筹的另一名刽子手也饮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