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突了,只道是你贪恋这城内安闲,不愿再去山上过朝不保夕的山贼日子。”烟雨楼刀疤脸汉子也坦诚,大大方方承认了先前心中猜忌,“毕竟你姓魏的担当,咱们这些烟雨楼的没几人能信得过。”
“倒也是个实诚人。”魏长磐苦笑不得,搬弄唇舌多是在背地里,你倒好,直接当着人正主的面说出口,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好生狼狈。
烟雨楼子弟们于他的成见,魏长磐压根没指望能能在短时间内消减,诸多的不得已在旁人眼中成了瑟缩,他又能与谁人言说。
易容油泥被慢慢搓去,捧起溪涧流水拍在面上,他俯身望向溪水倒映出那张胡子拉碴青年男子的面庞,莫名有些陌生了。
他愣神了不知多少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腰间佩刀的刀柄,周身骤然紧绷又放松。
他当初所想的江湖,是大侠仙子们快意恩仇来去逍遥的所在,而今再看,不免要自嘲当初年少无知。能出江湖这汪大泥塘而不染的终究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英豪人物,如他魏长磐这般,一旦身入其中再想脱身而走的时候,却发现已然走不出去了。
....
松峰郡城内。
“这两人根脚底细,可曾查清楚?”
“行牗上都是江州庄稼汉,乡野之人,言语间那股子土味也还在,粗看身份是错不了,只可惜百密一疏,还是露出了马脚。”寻常百姓打扮的青年喜形于色,又道,“管事大人可知是什么马脚?”
城内一间当铺后的密室内,李周到听得面前半跪松峰山不记名弟子的通禀微微皱眉,他平素最是不喜有人有事相告时还要卖些关子拖延,原立下不小功劳的此人在他心中登时便成了不通人情世故的蠢材。
前来禀告的那人见着李周到毫无掩饰的不满神色,明白自己先前举止多半是画蛇添足惹得这位管事大人不满,忙道:
“前日弟子于城门值守时正巧碰见此二人进城,早先未曾起疑,只道是寻常农人,不过在城门口递交行牗时被弟子瞅见虎口老茧,绝不是常年扛锄头把出来的,倒像是如弟子一般习武之人勤练刀剑练出的茧子,便留了个心,与管事大人您请示过后城内四下里的眼线便都盯上了二人。”
松峰郡城内人分两种,一是松峰山弟子身份的江湖人,二是寻常人等。几将松峰郡城视为禁脔的高旭于江州为数不多还未纳入松峰山管辖的江湖门派都通过气,如若有门下弟子不论是何缘由入城而未曾事先告知松峰山的,一律视为来者不善,生死自负。因此松峰郡城内但凡有面生武夫出现,都须得第一时间禀告到松峰郡城内管事李周到处。
当初那个在松峰山上整日迎来送往的松峰山外山弟子,而今摇身一变成了总领松峰郡城内诸多事宜的管事,李周到本人也始料未及。
被松峰山山主高旭一手提拔入松峰山内山,与那些个天资禀赋超卓的内山弟子于同处修行,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