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林子挨了这么那么一顿铺天盖地的箭雨,哪还有什么活物?正是去抢着割脑袋拿军功的好时候....
“唐大人,围了快两盏茶的功夫,那两百骑都射空了箭囊,又按您的吩咐绕林游射还放了火,连鼠兔雀儿想来都给射杀烧死得一干二净....”翻身下马的百夫长组织了辞措,这个斗大字不认识几个的中年男人磕磕巴巴,却言语极尽恭敬地向马背上哪个肥圆的胖子禀报军情,“您看是不是围拢过去,这会儿林子里头应该也没剩下几人能动弹的....”
原以为姿态已经摆得足够低足够孙子的百夫长低头半跪在地上,等待马背上的唐槐李开口。
跪了半晌有些腰酸腿麻的百夫长正要起身,原本闷声不吭的肥圆死胖子却冷不丁慢斯条理说道:
“林子里的不是小垚山寻常贼寇,将军当真有十足的把握?”
宿州州军精骑百夫长兴许地位能比得上步卒牙将,平日里被他那些头脑热络的属下恭维成将军时也颇有些飘飘然。
然而这平日里的阿谀奉承的话,由唐槐李说出时,却让这个头脑不算很蠢的百夫长,感觉像是如芒在背。
心中惴惴不安的百夫长正待要改单膝为双膝下跪,再向那唐兵曹磕头赔罪时,马背上那看似满脑肥肠只晓得搜刮钱财的大人再度悠悠开口:
“有把握也好,没有把握也罢,既然将军有勇武之心,槐李岂能拦阻?那便先在此预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任谁都能听出这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可那百夫长听后却是满脸释然,抱拳谢过唐槐李后翻身上马。
自作聪明的蠢人?还是有意藏拙的聪明人?唐槐李不愿细想,既然用得顺手那便接着用下去,用得好了给颗甜枣,用坏了再换就是。
“若是那二百骑不济事,一会儿还得劳烦两位出手。”
刹那间改换了副面皮满脸堆笑的唐槐李转向近旁两名浑身都笼罩在纯黑大氅中的骑卒,轻声道。
“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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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完所有箭矢的骑卒们将轻弩背负在身后,齐刷刷抽出腰间佩刀来,驱马向熊熊燃烧的树林缓缓缩紧 合围的圈圆,每名骑卒之间相距由两个马身宽逐渐缩短成一个半,再到仅有一个马身,他们当中没人认为林子里还有活人,大多只是在小心提防那些烈焰和炭火灼伤坐骑的马蹄,其中还有侥幸之心的人低头四处寻找,希冀着从余烬中寻见还没被烧成焦炭的,唾手可得的军功。
他们没有找到那些唾手可得的军功,迎接他们的是从地面上跃起的恶鬼。
遍体焦黑恶臭甚至身上还燃着细小焰火的恶鬼们,转瞬间便扑向那些一心想要捞取军功的骑卒,马背上毫无防备的骑卒们甚至都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便被结果了性命,等他们周遭同袍反应过来时,那些眨眼便要了他们数条同袍性命的恶鬼已经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