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五感敏锐近妖的小垚山大王似乎打一开始便知晓了那割鹿台杀手的藏身之处,迫使那个素来以隐匿之术为傲的年轻杀手改换了位置。
客栈房顶本是那些粗鄙武人埋伏的所在,撒下丝网之后那几人便跳将下去,企图用弓弩和刀杀死那个分明在武道一途已然登堂入室的小垚山大王。刀和弩....割鹿台精巧到极致的手段,又岂是这些武人刀弩所能媲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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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追求阵型厚度用半个百人队摆出三行阵列的宿州精骑们,起初还有些忧心拉不开宽度,会被那几个浑身漆黑焦臭的恶鬼直接从两翼绕开,虽说那位唐大人明哲保身,已经掉转马头跑出去老远连马屁股都见不着,可万一,万一那位唐大人被这几个恶鬼撵上,哪怕是掉了根毛,他们这些小卒掉的可不止是宿州精骑身份,说不定掉的就是脑袋。
人又几个脑袋可掉?
这养精蓄锐的五十骑先前在唐槐李唐大人身后二十步远,停马地势较低,故而未能亲眼望见他们同袍被这些恶鬼瞬息杀人夺马的行径。眼见那形容可怖恶鬼直撞而来大多心里头有些发憷,这五十骑先前在此之前战绩也不过是清剿过宿州境内的小股流寇,说是接战,其实尽是些一边倒的屠杀,拿着草叉和柴刀的流寇在骑兵眼中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区别不过是前者能拿脑袋换些白花花的赏银罢了。
“镇定!镇定!就稀稀落落几个人,还不够咱们五十骑塞牙缝,慌什么!怕什么!”
这五十人中领头的百夫长面容身形与唐槐李颇有几分酷肖,胯下那匹显然有草原骏马血统的坐骑载人小跑本不该如此吃力,奈何这位作为唐槐李心腹栽培的百夫长钻营取巧谋求门路是把好手,整日跟着唐槐李唐大人在各路酒席宴请上奔波操劳,连带着肚皮也滚圆如水缸。
这位百夫长大人在宿州军伍中也算是有些才干的,不然也坐不稳让州军许多人都眼热的精骑百夫长位置。不过显然久疏战阵的这位百夫长眼见那几骑来势汹汹,也有些心中不安,在下令的同时悄然带马慢慢蹭到阵后。
“弩箭!弩箭!射死他们!”
如梦初醒般的五十骑这才想起他们不是那些绕林游射才射空了箭囊同袍,身侧的箭囊内还有满满当当三十支箭。
这些羞愧难当的精骑纷纷解下轻弩取箭上弦,然而就他们愣神的片刻功夫,那几骑快马加鞭的恶鬼已然迫近到距他们不足百步的距离。
“放箭!放箭!”心急如焚的百夫长拔出腰间镶金的佩刀叫嚷着,“快放箭!”
当终于有一骑手忙脚乱上完弦搭完箭抬弩欲射时,他的头颅却被一支箭矢洞穿了,箭头从眼窝子里进去,后脑勺上出来,顺带还有红白相间的脑花溅在身后一骑的面上,吓得身后那甚至从未见过死人的骑卒无意间扣动手中也才上弦的轻弩悬刀,激射而出的流矢正中左前一骑的马臀,吃痛受惊的那匹坐骑又扬起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