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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他安在许州的家因兵变遭到灭门,只留下了他儿子那最后的亲人和血脉,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变得谨小慎微多了,再也不干那种打仗不要命和犯冲动的事了。
可为什么天还是不遂人愿,仍让他陷于如此险境?
他老了,可以无所谓。
可他就只剩一个儿子了,他不能让这最后的血脉也跟着他一同陨落。
要想好好活下去,军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这个问题上,左良玉认为自己还没糊涂。
几日来,左良玉经常出襄阳城到江对面的樊城,然后再到城外的周边溜马。一是巡示周边,威慑不满;二也是想看看还有多少不断败回的散兵,好加恩于他们,他太需要依托他们去扩充军队了。
今日虽天公不作美,但又岂能因这毛毛雨而误了大事。
想通了这些,左良玉努力挺了挺腰,加快了步伐,向城下走去。看着父亲抖起了精神,远远跟在后面的副将左梦庚和几名亲兵也连忙紧紧跟上。
二个多时辰之后,穿着一身布面甲的左良玉率几十名同样浑身甲胄的亲兵已在樊城以北的一处高坡上了。巡视穿甲是左良玉的刻意为之,这样最能彰显气势与威严。而且今天还有雨,不会那么闷热。
此时,他们正在马上看着坡下的一支队伍缓缓行来。
虽早得了侦骑的通报,知道这队伍由一个哨长统领,队伍也大多是招聚在一起的散兵,但左良玉仍颇有兴趣地想要看看这伙儿军伍的模样。而不像前几日,都是让人带了那些小军头们去府中见自己或直接让手下大将去见。
实在是这些天来,能够返回的全是三三两两被吓破了胆子的散兵游勇,最多也不过聚众数十人而已,像这样大的一支军伍能够结伴撤回,实在是稀罕得紧。
想他左良玉自己,带回的也不足百人。因而他对这支军伍也就更有兴趣,一定要看看有何不同。
这虽是一支明显的步军,兵有300左右,但骡马等大牲口却有50来匹,排着长长的两路在蒙蒙细雨中整齐的依序而来。
虽然他们衣着杂乱简陋,甲也极少,原本大概不是什么精兵健卒,但队伍却整齐的让人十分意外,尤其是每个人被统一包裹的小腿更显出一种奇怪的一致感。
而这种井然有序又是建立在周边不见有悍兵持鞭棍威摄以及众多旗帜的指引之止,就更显不凡。
而最前方高举的清道旗和队伍中的几面方旗也让这支队伍很有些官军正统的味道。
只远观其形,这支队伍就已大大超出了左良玉的预想,这带兵之人也给了他更多的期许。
左良玉的心中瞬间翻过了无数心思。
这时,他左右的亲兵也都好奇的指指点点起来,他们也一样好久不见这样正规的军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