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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州城一面临江、三面大湖环抱,除长江的江边外就只袁市湖(今沿市湖)与诸家湖(今雨湖)的交汇处有一条狭窄的人造通道可供人马进抵城下。
这里古为“白马渡”,后筑瓦硝坝成桥,成为出入蕲州城最重要和最常用的陆路通道。
1635年,为防农民军侵袭,知州唐世照在江边通道都已建有关隘的基础上,又在坝桥的东端筑符乾关,并挖坝通诸家、袁市二湖之水,只在关后留有一简易便桥。
蕲州城也因此成为了名副其实被包裹起来的城池。
蕲州的农民军在守备上较为松懈也正与蕲州的这种特殊地理特点有很大关系。他们不相信有人能对蕲州实现偷袭,因为这必须要同时偷袭并夺取外围的一处城关和内城的一座城门,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既然无法被偷袭夺城,附近又没有兵力接近他们的官军,他们数万人守城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马永当然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
这是他有生以来参加的组织最为复杂的战斗,也是最容易出现意外的战斗,更是没有退路的战斗。
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失。
为了谨慎,他所在的大部队是在后半夜才从大栗山秘密绕行前出到大泉山的,他们之前为防止被发现并不敢靠有重兵把守的符乾关太近。
他们选择的突破点是符乾关和雄武门。
一个可以最大可能隐藏大部队靠近的城外关口和离这个关口最近的城门。
虽然目前一切顺利,但说成功还为时尚早,而这即将来临的最后时刻也正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时刻。
他们需要是不仅仅是周密的计划,更需要好运。
现在,马永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担心。
除了手抖,他还发现自己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也消失了,他突然开始害怕他们这里的行动在时间上出现较大偏差。
虽然所有的行动要求尽可能同步,但他们这里却必须略晚于其他各处。
正准备去看看时间时,离他不远并一直在沉默盯着蕲州城方向的李平突然转过身来,然后要求马永立即给他报一下时间。
原来李平也在紧张。
用遮盖的微弱火光亲自确认完两个漏壶所显示的一致时间后,马永小声的将时间报给了李平。
而与他一同观察漏壶的杜三江则将时间报给了周文和吴冬等人。
山腰上的临时小指挥所中立即传出了一片舒口气的声音。
现在是寅时一刻,一切都与计划的时间吻合,从山背绕出部队可以按计划向符乾关进击了。
为了保证能够与突袭雄武门的时间基本实现一致,从大泉山出击的部队采用了同蕲州城钟鼓楼计时一样的方式,滴水漏壶,而且为保险还使用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