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情愿他们不省心……”
陈祎叹了口气:两个孩子倒是懂事,可却不应该在这样的年纪,就经历丧父丧母的痛苦。
年三十晚上整个晚上,年初一一整天,陈祎家的来客都络绎不绝,甚至很多平时都没打过交道的邻居,都登门了。
林升不知道情况,还以为陈祎交友广泛,吃晚饭的时候,笑呵呵地调侃陈祎:“老陈,你这人缘,可真没得说!”
陈祎撇了撇嘴,笑着摇了摇头:“你问问小锋和小钰,去年前面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林升有些不解,“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陈祎叹了口气,“他们套近乎是希望将来出了情况,我能拉他们一把……”
林升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那你就这样默认了?”
“还能怎样?”陈祎笑了笑,“以前有句老话说的好,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
“也是……”
林升脸上露出了一丝所有所得的神情,轻轻地舒了口气。
年初二,没什么亲戚可走的陈祎,领着两个孩子窝在家里习武。年初三,林升带着东西去给巡捕房的上司上供去了,陈祎则领着一对儿女去了老友李同臣家。
李同臣依旧是嫉恶如仇,逮着日本人臭骂了一通,才骂骂咧咧地跟陈祎聊起了日常。
李同臣见识过陈祎替那些义士敛尸的情形,因此不太排斥陈祎为腐国人工作。当然,不排斥并不代表李同臣会给陈祎好脸子,就算是知道陈祎用间也不行。
按李同臣的话来说,就是,“练武就是练胆,不敢拿命拼,还练什么武?!”
可面对陈锋和陈钰时,李同臣很快就改了口:“儿女双全,收收心也好。”
年初四,陈祎单独去了一趟师叔张兆东的家。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租界里牺牲的义士,有相当一部分都以闪电手张兆东的门徒自居。
“师叔,您最好是劝劝那些人,”陈祎苦心孤诣地劝解张兆东,“与其糊里糊涂地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还不如参军,死了,也能拉很多日本人垫背。”
“明心呀,我也劝过了,可你也知道,练武的人都是直肠子,脾气也暴……”
既然师叔这么说了,陈祎也不好再说什么,呆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住处,陈祎发现去送礼的林升回来了。
“这么快,租界那么多金毛,才一天就回来了?”
“别提了,”林升的脸上带上了一丝鄙夷,“我算是看出来了,腐国人也是欺软怕硬!”
“怎么了?”
“原来吧,腐国人以租界的领导者自居,现在日本人马上就要对天京卫动手了,他们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