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陪一下谢老师,刚好吴医生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下班,到时把她送回去,晚上再来值夜。
我送谢谢去谢老师的病房,站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对里面小声说:“谢老师,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里面没有回应。
谢谢不耐烦地挥手:“走吧走吧。”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叮嘱了一声,笑笑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师弟鞍前马后,决不推辞。”
离开住院楼,我在医院花园的树荫下坐着,忽觉全身无力。
人生无常,真是难言侥幸。
而现在的我,偏偏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知了知了,沙沙直吵!
吵着吵着,我迷迷糊糊间,忽然来到了小区的彩票店。
彩票店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充气拱门,看见恭喜本店中出大奖的横幅下,老板娘在朝我招手。
在围观的彩友们一片恭喜声中,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的名字,声音隐隐有些熟悉,却让我毛骨悚然。
我转头,遂而看到……一张与我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庞。
哇靠!
是我那挂了十几年的死鬼老豆!
几乎连回忆都不用,我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呵呵,开心么?”他阴森森地看着我,幽幽“说”出这么句话。
我猛地睁眼,却是更加惊恐地发现……身体动不了!
梦魇了!
只感觉有双手在掐我的脖子,还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抓着我的脚,一直往后拉。
又惊又恐之间,我忽然脑子清醒过来,下意识默念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篇经文,在中学时代我就开始誊抄念诵,心烦意乱时,时时就会如此重复几遍,直到心境平和下来。
因而,每当遇到梦魇时,我下意识都会默念此经。
这算是抄念经文的功德福报吧。
很快,梦魇褪去,我登地坐了起来,拼命喘气。
缓过来之后,我连忙滚下去将放在书架水晶石上的大叶紫檀手串带上,爬回床重新趴下,心中万马奔腾。
梦见过世的亲人,未必是好事,如果对方表现如常人,可能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甚至,给你一注号码什么的,那就完全是送钱来了。
以前梦到我爷爷时,他就坐在客厅了,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慈眉善目地看着我。
像我刚才梦中,老豆那吓死人的模样,明显是对我不满啊。
那冷笑,那反问,完完全全是在警告我什么!
开心个鬼啊!
还好是至亲,要是换做别的什么冤亲债主,我哪敢发这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