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转身离开,我冷不丁地说。
“其他我或许无法保证,但是,我至少能让你不会死在冼巍手中。除了他,想要你性命而又能要你性命的人,应该就没了吧?”
当然,除了我。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目光阴晴不定:“你?”
我耸了耸肩。
我还没有自信到,能让他像忌惮冼巍一样忌惮我。
不然,他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来。
只不过,想要空手套白狼,你也想得太美了。
“好!”
他轻喝一声,不知道是认可了我的说法,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魏某自己来。”他朝着斗笠人抱了抱拳。
斗笠人没有回礼,直接将他指向了第一个摊位。
后面的遮面鬼贩遥点住自己摊子上的一一块高古玉。
“斗口”这个词源于满清民国时旗人玩鸟的术语,意思是斗口不动手,不玩真的。
所以,就古玩行里的规矩而言,“斗口”之物,必须是假的。
但这里是鬼市。
换而言之,即使对方那真的来坑人,你看不出,那只能算自己学艺不精。
我不知道魏山的眼力如何,不过只要他不是纯粹前来送死,那肯定不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这个外人身上。
“沁色虚浮,皮壳无根,假。”
他甚至没有蹲下,只是打灯看了两眼,就直断这块高古玉的谬赝之处。
果然不是来送死的。
如此我更加确定,他刚才的话,不过是在套路我。
“唐三彩骆驼,造型死板,用的是现代的化学染剂,假!”
鬼贩似乎对这事并不太热衷,指出来的都是些一眼假的瞎货。
想想也是,为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牺牲掉一尊真假难辨的高仿,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
咦......还真有傻子?
在第五个地摊,魏山终于蹲了下来。
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尊青花瓷双耳象瓶,足足几分钟没有说话。
这里的摊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照这个看法,就是天亮收市,都看不完。
到时候同样是死。
不过,魏山的脸上,却仍旧平静。
青花瓷瓶在强光手电下泛着一层淡淡紫气。
我心中一跳。
西亚钴料青花如果刚出土,还没有阴干,就被强光直照,侧视之,便会见到这种“紫气”。
这......难不成真是件元青花?
不止是我,身旁沉默地一起围观的那一双双眼睛,都闪烁起了贪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