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装出一副不悦的表情。
才袭爵不过一月的江冲姿容熠熠,身着一袭墨色暗纹锦袍,体态介于少年人特有的清瘦与青年骨架初成的高挑,腰间挂着一柄仅作装饰用的短剑,进得室内,目光一扫,便知道哪位是韩博请来的神医。
江冲示意伙计出门守着,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行礼:“晚辈江冲见过瞿先生。”
瞿老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再联系到他的姓,“江?你和骠骑大将军江明泽有何关系?”
江冲一怔,老实答道:“正是先父。”
瞿老瞪大眼,仔细打量起江冲,顿时恍然:“竟然是你!”
江冲面露疑惑。
瞿老含糊其辞:“多年前老夫曾见过江世子一面,想不到找我治病的竟然是你。”
江冲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位老先生,由于他只是借口出来透气,江蕙还在楼下雅间,也不敢多耽搁,便直入主题:“有劳先生了。”
瞿老点点头,柴公子便连忙将背了一路的药箱奉上。
江冲挽起袖子,递上手腕。
“这……”瞿老先是凝神搭脉,片刻后眉头微微皱起,让江冲换只手继续给他搭,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
看完依旧是一脸凝重,“世子所中之毒非一日之功,且是两种毒物,有解是有解,就是麻烦些,得容老夫几个月斟酌用药。”
说着又问江冲要了一小瓶血,说是拿回去试药。
江冲松了口气,只要能治,就不存在麻不麻烦的问题,他没去纠正老人家称呼上的问题,再度郑重相拜:“如此就麻烦先生了。”
“这算什么麻烦,行医救人是老夫的本分,你且安心,有结果了我会告诉柴公子。”瞿老摆摆手,拄着拐杖起身离去。
江冲站在窗口目送二人离去,将脸上几分喜色收敛起来,转身回了原本的雅间。
重光重明二人在外守着,两名女使在内服侍,江蕙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短腿狗紧贴着靠戏台的那一面栏杆坐着,一人一狗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上花花绿绿的人影,听见推门声同时回过头。
江冲看着那一模一样的表情,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你说带我出来玩就是来听戏啊?”
按照江蕙的想法,既然出来玩,就要玩遍安州城,待在这万象楼分号算怎么回事?
年前,由蔡新德牵头,借着七皇子的名义从水军调来两只楼船,约了一大帮少男少女开春南下游玩。
十几天前,正好就是殿试头一天,从圣都出发,一路走走停停,这刚入安州境内,蔡新德手痒,动用关系调来一批赛马,将船停在广云码头,前呼后拥地去了城外杏山脚下的击鞠场。
江冲借口晕船没跟去,乘此机会出来求医,还好没辜负韩博为他花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