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及的人,某一面还不如自己时,便有了莫名的自信。就算最后自己没有成功,也还有借口道:不是我没有天分,是我不愿意向他一样拼命努力而已啊。
洛青雨甚少接触这位师兄,如今听了他的故事,倒是对他有了另一番看法。
然而,今日的试场练习注定与他无缘,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一个瘸子比剑招,所以他结课后,早早地回了沉日峰。
走到连峰桥前,他又面临那个难题——他果然还是没办法爬过去。
天洪派所有的连峰桥都是由木板搭建而成,桥下便是万丈深渊。其实按理说,应当是还有一个传送阵的。
但自从沐挽风做了长老入住沉日峰之后,就叫人撤走了传送阵,甚至将连峰桥的桥板都敲空了几块,为了就是让闲杂人等无法入峰。毕竟那连峰桥的破口,最宽之处差不多有个六七尺,没点儿胆识的人是无法越过去的。
天洪派虽是修真派,但每年收入门下的,大多都是乡野之地慕名而来的平民之子,没什么胆识。许多怀着“我就过来看一看”心态想去沉日峰的男弟子,真的看到了那座桥,心里也没底了,更别说那些仅仅是为了一睹俊容的女弟子了,甚至连站都不敢站上去,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有胆识的,即使过去了,也会在上山的石阶上遇到沐挽风,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们抱以微笑。那笑容明明十分灿烂,却让他们感觉像身体插入了无数把尖刀,随后抱头鼠窜,无一例外。
颢天长老骂沐挽风有病,不想有人进去,设个结界不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沐挽风只是微笑,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众人只当他是心善,不愿意结界反弹伤人。
现在想来,弟子们更愿意相信另外一众说法:他是根本不会!
平日里洛青雨要过去自然很简单,可如今受了伤,别说蹦过去了,就连走路都有点摇晃。这种时候要是逞强,必然会从桥上摔下去,尸骨无存。
斟酌许久,洛青雨都只能想到一个人,最后,他也只好厚着脸皮去找一找钟长卿了,结果……
“兄长不在。”钟长儆黑着脸回答,甚至不愿意多解释一句,自家兄长去了哪里。
洛青雨同样黑着脸盯了许久钟长儆,忽然道:“长儆师兄,有劳了。”
言下之意:背背我吧!
“滚!”钟长儆一点也不客气,抽出腰间的剑鞘就想往洛青雨头上招呼。
“一寸半。”
钟长儆举剑的动作忽然僵住了,他浑身颤抖着,忍住了削掉洛青雨半个脑袋的冲动,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四个字:“仅此一次!”
殊不知,今早在洛青雨过桥的时候,他就已经破例过一次了。
洛青雨最终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沉日峰,甚至都没会自己的寝舍,就急匆匆奔向沐挽风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