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有内侍铺席,宫娥端浆,剩下的人围成一团,为他遮挡寒风,毕竟是寒冬腊月了。
以至于宦者令的脑袋从身边冒出,他才发现。
“敢问宦者令,大王有何吩咐?”杨旭笑嘻嘻的问道。
宦者令行礼,连道不敢,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大王禁止公子脚步再踏入这永巷。”
啧,永巷是内宫的通道,禁止自己脚步再踏入永巷,等于不让自己再入后宫呀。
那我脚步不踏进,让人背我进来总行吧?杨旭看了一圈,鹌鹑一样的内侍宫娥,啾娥更不知跑哪去了,不由郁闷。
这不行呀,只在外面蹭蹭,还没进去见识嬴政的姬妾长什么样呢?
杨旭摸摸鼻子,一派正经的对宦者令说道:“吾还有一句话,要对大王姬妾说。”
对上公子灵诞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宦者令无奈,幽怨的转身,匆匆而去。
片刻后,又匆匆而来,艰难无比的说道:“可”
一道宫门终于打开,杨旭见到了一宫的莺莺燕燕,简直叹为观止。
宦者令亦步亦趋,跟防贼一样跟在杨旭身后,唯恐他又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一宫又一宫,杨旭见了很多嬴政的姬妾,跟她们一一交谈,询问家世。
良久,杨旭有些感慨,对宦者令道:“女有室,男有家,古之制也。女子出嫁,父母若在,每岁一归宁。可是她们中自从进宫后,大多就再未出过宫,归省父母。这是为何?”
宦者令不以为意道:“夫人以上年年有归省,余者路途遥远,徒生事端。”
言外之意,只有夫人以上品级才有资格出宫回家看望父母。
杨旭听完,久久无语。
这些女子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如果历史不改变,逃不过胡亥一道命令,为秦始皇殉葬,且是埋身始皇陵外围的殉葬坑,连进始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眼前还只有数百人,等秦一统天下,六国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那时不幸的人更多。
唏嘘片刻,杨旭无视脸色难看的宦者令,对众宫人道:“你们虽形同囚禁般没有自由,然后宫蹈绮縠而黔首不得褐,仆妾馀粱肉而黔首不厌糟糠,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如果给你们选择,你们是想做蹈绮縠食粱肉之大王宫人,还是衣褐之黔首呢?”
宫人中有人陷入沉思,然大多人则露出犹豫恐惧之色,从这些人表情杨旭知道她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她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本就是来自底层,全靠生出一副好模样才能跳出黔首阶层,哪怕囚禁在这深宫中,也不想再做回两餐不继,衣不蔽体之黔首。
有三人却踏出了脚步,但又退缩了回去,两人面露挣扎痛苦之色,杨旭心中有谱了。
不再看那些犹豫之人,杨旭望着那些陷入沉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