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没有认出我们?”
仿佛行同陌路。
仿佛……
失忆了一般。
暮蝉衣凝望着他们渐走渐远的身影,心中的惊讶久久难消。
纪老和纪老夫人是纪梵音憎恨多年,并想杀之泄愤的仇人,没有人敢劝阻殿主,也没有人能劝阻殿主她要做的事。
而水清尘,他不仅做了,还做的明目张胆。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他把忘却了前尘的纪家二老安置在离栖霞城不远的地方。
暮蝉衣眼底的愕然又变成了困惑。
水清尘是故意把纪老安排在殿主的眼皮子底下?
为什么?
他就当真不怕殿主会为此生气,甚至为此杀他?
暮蝉衣越想思绪越杂乱,带着满腹的疑问,她抬眸看去。
纪梵音自始至终都不曾回头看纪家二老一眼。
“殿主……”
暮蝉衣问:
“你……原谅他们了?”
原谅?
这字眼听起来,讽刺至极,也可笑之至。
纪梵音唇角泛起冷笑,眼中闪过的恨意此生都难释怀。
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就饱受着寒毒的折磨。
原谅和感同身受,都是见鬼的谎话。
不曾亲身经历过她在生死边缘经受的痛苦和挣扎,就永远无法体会她的憎和恨。
要她原谅,就好比是在对活在厮杀中的猛兽,:收起利爪,莫在杀戮,你能好好地。
杀戮,是本能。
要她原谅,比要她停止杀戮更难上百倍千倍。
“暮蝉衣。”纪梵音开口:“看在你母亲的恩情上,我留你多活一年。这是凤尾蛊,服下后,你的心口处会出现一朵红色凤尾花,花开一年,苟活一年,花落之日,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暮蝉衣从她手里接过白玉瓶,瓶塞一开,一只血红色的蛊虫迅速爬了出来。那蛊虫在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化成了一摊血色水融进她的肌理。
纪梵音冷冷的扫了一眼,迈着大步从暮蝉衣面前经过。
暮蝉衣咬住下唇,无声的跪下双膝,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颤声道:
“殿主,对不起……还有,谢谢。等我找到思慕,等我确定她还好好地活着,我绝不会多苟活一日。”
纪梵音侧身上马,飒爽英姿,高不可攀。
“暮蝉衣。”
纪梵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
“荼夏豢养的蛊虫那么多,知道我为什么独独挑了凤尾蛊吗?凤尾花有传递幸福的寓意,它本身却脆弱到不堪一击,在我眼里它活得像个笑话,你也是。一直以来你都清冷孤傲的活着,仿佛不依附着我也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