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是一般大小。
当然了,这套房子也不是没有缺点,否则也不会轮到他。
小区的房子不是跟马路平行布置的,而是转了45度,尖角正对着马路。这套房子就在尖角上,两个卧室和客厅,两面主墙上的窗户,也就是所有的主要窗户,都面对着马路。
90年代的时候,塑钢窗还不流行,窗户的隔音效果很差。每当有重型车辆在旁边的公路经过,声音就会从不同的窗户依次传进来。
在房间里的感受,就像是处于立体环绕音之中一样,汽车的声音从左前方开来,绕着自己走一圈,然后消失在右后方。
成永兴对此单元的熟悉程度,仅次于新加坡的那几套住宅。
毕竟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结婚,流产,股票,托福,面试,争吵,出国,包括女儿的一岁和两岁也是在这里度过。
成永兴还记得,大冷的天,他和刘璇两个人抱着发烧的孩子,从这个门里面冲出来去拦出租车。
成永兴甚至隐隐约约地看见,自己不停的从这个门里出来进去,不同的是,每次的自己都换一套衣服。
红绸短袖,的确良短袖,夹克,薄工作服,厚工作服,羽绒服,皮大衣,各种他记得,不记得的衣服,依次出场。被压抑的记忆喷薄而出。
有的时候是他一个人出来,有的时候是两个人。
当他看到自己牵着女儿的手走出来的时候,手上传来了剧烈的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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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永兴刚把手缩了回来,门开了。
出来的是位不认识的中年女士。
这片小区住宅里的人,他不认识的还真不多了。任灵秋的父亲,成永兴就认识,还跟他在一个办公室呆过一段时间。按照原本的历史,现在他应该已经在设计院里工作了。
“你找谁?”
女士警惕地看着站在门前的年轻男子。
“不找谁,我是任灵秋的同学,在这里等她,一会一起去给老师过生日。”
“噢,那你慢慢等吧。”
女士转身把门关上,拎着手里的垃圾袋下楼去了。
成永兴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转动。
有那么一瞬间,成永兴觉得她就是重生前的妻子。相同的身高,体型,相同颜色粉红的外套。
但是女士的脸很快的就从折返楼梯转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视线,继续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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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进来?”
任灵秋终于想起门外还有一位,出来把他也拉了进去。
任工,任灵秋的父亲,比记忆里年轻了一些,但说话还是那样有些条理不清。他是老一辈里少数的本科毕业生,有技术,但是表达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