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与冬交际时的太阳依旧火辣逼人，昨晚夜色余下的水汽早在营地开始收拾东西准装出发的时候就被烘烤散去，空气仍旧坚挺，并未模糊到扭曲。
滚滚尘土在士兵散乱的步伐下、运送货物的隆隆车轮下，从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肆意地扬起，漫布在空中，给后面的人留下呛人的烟尘，也遮挡住光落下的视线。
行路已经持续了一天。
包括傅珏在内，大部分人现在其实连在那边都不知道，全靠官员说那走哪。
时间渐渐与泛着赤色光彩的落叶一样，慢慢黯淡下去。
到了晚上，空气总归是没那么烫人了，反而透出几分凉意。
因为要上战场了，也没几个人有心思去附近的小河边洗澡。
傅珏坐在营地边缘，月夜的景色深沉，四面八方都好似传来了声音，有音似蝉声的聒噪格外引人注意。
“这都冬天了……”
嘴和水囊接触，余下全部的水就顺着进出口流入喉咙。
抬手抹了抹脏兮兮的嘴，傅珏走到挖好的井附近，在拥挤的人潮中灌了个满满。
之后是晚饭。
塞满锯末的黑面包被放到一个大概是盆子的东西里浇上水，再放到篝火旁煮糊，傅珏才轻轻皱了下眉咽下。
嘴里几乎要淡出鸟来，可又不得不吃下去。
月明星稀，月光澄静如水，饭饱后，傅珏站了阵，刚准备坐下休息欣赏夜景，就听到旁边传来了声音。
“那个，请问可以把这个借我用一下吗？”
扭头看去，一个同样和他一样穿着脏兮兮衣服，皮肤晒得黢黑的少年正低着头站在他的左边，手轻指了指他放在一旁的盆子。
“为什么要和我借，我们又不熟。”气氛静滞了一秒后，傅珏道。
且不说他和那个少年不熟，单是和人共用一个东西，既非迫不得已，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在这个世界，虽然只生活了九天，他也是知道一个道理：善心在这个落后的世界是最为可怜和无用的东西，做好事不过是用自己的生命去赌他人的底线。
听到他的回答，少年也不惊讶，只是又看了那个盆一眼，轻一点头后就退去离开。
注视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前往其他的营帐，傅珏也不再理会，转头躺下。
……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五天。
兴许是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的缘故，仅仅花了六天的时间，傅珏就跟着大部队来到了要打仗的前线。
中途实在是臭的忍不了，他还趁机去洗了个澡。
现在所在的地域在希亚帝国与索沃斯帝国的边界，也是帝国南部和西部的边界，再往西靠近一段距离，进入索沃斯的国界，就会抵达科贝——索沃斯最为重要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