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螺湾外,群岛环绕,宛如龙口。又水流数里,有一奇岛,怪石餐霞,翠木吐霭。实质上是天然石灰质岩石经过水流千百年蚕食,渐渐形成的柱状小岛。小岛长满了植被,好似上大下小,形同西蓝花,故而得名。
它位于港湾中央,扼住潮汐咽喉,潮水在这里重新加速,常年潮声不断,又称龙泾吐珠。可惜小岛实在太小,连淡水都没有,虽然有一座海军遗留的码头,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关注过了。
我还听说,为了盘活当地旅游业,小岛的70年产权早已被租了出去。
远方的西兰花岛隐在漫天红霞之下,如同一顶皇冠。
渔人刷着短视频,放的是三国。话说曹操出征,曹植送别时出口成章,写了一篇文采斐然的诗。轮到曹丕上场,曹丕这人文化水平不行,只见他双目含泪,当场抱住曹操的马腿,哭喊爸爸。
渔民老伯感慨:“你说这曹操,明明曹植这么有文化,怎么就非喜欢曹丕呢。”
我笑笑:“简单。寻常人家不缺真感情,缺金银珠宝。富贵之家不缺金银,缺的是真情。”
渔船缓缓靠泊,随手给了他二十元,渔民便欢快的离去了。
我提着两袋子蔬菜,径直向间不大的房子走去。
“老人家。”
没有回音。想来他不知去哪里钓鱼了。反正不会锁门,索性将灶台边的米抓上两把,淘洗干净,又将柴火灶烧起。记忆隐约回到了十年前,我还是个中学生,爸爸在外奔波,我就在厨房煮饭。家里的菜很少,唯有热腾腾的米饭是美味佳肴。
柴火饭并不复杂,以大火将粥烧熟,然后再把米捞出来沥干,这些沥干后的米就是“捞饭”。然后再重新倒进去,小火慢焖。
我将沉重的木盖子压在锅上,用蘸了热水的布塞住所有的孔洞。不过一刻钟上下,等待铁锅的蒸汽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形态,我撤掉火力,换个灶台,开始做一道普通的炒菜。
菜还未好,身后已是默默站了一人。
“后生,来看老头子了?”
“老人家,救命之恩,怎么能不回来呢。”
老者凑过来,我揭开锅盖,一时米香四溢。
“手艺不错!”
“我从小没娘,只有老父相依为命。爸爸做工,我就做饭。时间久了,就会了。”
老者叹了一口气:“好孩子呀。我这钓起一条鱼,一起尝尝。”
石斑鱼!这儿怎么会有石斑鱼呢?
“我还真没做过石斑鱼。”
“老夫懂啊,我说你做。”老者笑笑,“石斑鱼其实就一个做法,清蒸。只有清蒸才能还原它的原始鲜美。”
“老人家高见!”我返身取来葱姜料酒,“闻闻看?”
老者笑了:“小子,凡事儿做在前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