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怨言地陪他赶路。
过了陈留郡,便是颍川,此地已经是边境,有重兵把守,但祖逖擅长于刺探军情,因此谍子甚多。
段应带着他们,轻易地通过特殊渠道,进了豫州境内,雍丘离此并不远。
如今天下混乱,原先的州郡划分都被打乱了,实际上在西晋时期,雍丘属于陈留郡的一部分。
而现在后赵的陈留郡,只是当年的东半部分,颍川郡也一样,一半掌握在祖逖手中。
狂奔了两日一夜,若不是过边境时耽误了一些时间,他还能到得更早。
进入雍丘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亥时,这么晚了,要不是他有特别令牌,根本不准进城。
心急如焚的祖逍不敢耽搁,直接去了临时的刺史府,说是豫州刺史的官邸,其实就是个三进的普通大院子,非常朴素。
见到他满面风沙地赶回来,守门的护卫都有些惊讶,显然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
“少郎君,将军还未就寝。”
听到祖父还没休息,而护卫又语气正常,祖逍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到目前为止,祖父还算是健康的。
昏黄的烛光下,老人正在伏案疾书,雪白的须发在烛光下泛着温暖的金黄色泽。
“祖父,阿木回来了。”
祖逍心头涌起一阵暖流,真好,他还在……
祖逖闻声抬头,见到祖逍开心地扔下的手中笔管。
“哈哈,臭小子,长高了,也变黑了。”
十五岁正是长个子的关键时候,半年不见,他的个子确实又窜了一截。
祖逍跪下请安,“祖父无恙就好,孙儿可担心坏了。”
愣了愣,祖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我可能活不过两个月了,思归尽了全力,才为我保住这点时间,你别怪他。”
他说得很平静,也没有丝毫的隐瞒,祖逍却心如刀割,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真正亲耳听到,还是难以接受。
“祖父……到底是什么病症?”
祖逍想着他毕竟是从现代而来,哪怕不懂医术,说不定也能提供些理论指导,帮助张复进行治疗。
“也没什么具体病症,就是元气枯竭所致,想来寿当如此,强行逆天改命,终究有违天和。”
祖逖却淡然一笑,他素性豁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将祖逍扶上路。
祖逍心中一阵凄然,眼眶都红了,祖父这是操劳过度,油尽灯枯,确实是回天乏术了。
“过来,我正在给朝廷上奏表,要求解甲归田,推荐的刺史人选,是你的父亲。”
祖逍拿起来迅速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祖父的用意何在,他的父亲祖涣,才能平庸,性格老成有余,而果敢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