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今,扫清冀北,恢复中华之志,唯有拜托于诸位了。
待到他年清定中原之日,还请诸位不要忘了,在祖某坟头浇一杯酒水,以告某在天之灵……”
这么长的一窜话说下来,原本就虚弱到极致的祖逖也吃不消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众人听得热泪盈眶,却不敢在他面前大放悲声,只能强行压抑住,祖逍的眼眶红了。
这是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老人,一生殚精竭虑,为了收复故地而努力,如今大业未尽,自己却操劳过度,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吾等定然继承宗主之志,此生誓要清定中原!”
闻言祖逖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抬首看了看天空,示意祖逍二人松开手。
只见他缓慢地一寸寸抽出腰间悬挂的三尺青锋,双手握持舞了个剑花,向天笑道:
“越石兄,你我兄弟今日又可团聚,一起闻鸡起舞矣,哈哈哈……”
苍凉而狂放的笑声中,高大的身形突然栽倒在地,祖逍惊呼一声,一步抢上前来保住了他。
却见老人双目紧闭,面色青白,已然气绝身亡……
“祖父!”
此时此刻,祖逍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院中诸人见状也都放声痛哭起来,一时间悲痛欲绝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刺史府。
半个时辰之后,雍丘城中一片缟素,祖逍并没有打算隐瞒老人的死讯,两个月的缓冲虽然不够,但该做的准备也都差不多了。
一面让父亲祖涣给朝廷上书报告消息,一面派人送消息给镇守边境的冯铁、韩潜等人。
祖逖的死讯惊动了豫州上下,许多百姓们扶老携幼地赶往雍丘城,想来送他一程。
毋庸置疑,祖逖绝对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他鼓励百姓恢复生产,礼贤下士,善于体恤民情。
并且派人收葬了路边无人过问的枯骨,使得他们不至于曝尸荒野。
祖逖生活俭朴,不畜资产,劝督农桑,因此深得民心。
豫州耆老把祖逖比作父亲官,又把当前的形势描述为“三辰既朗”,——大意即祖将军庇佑下的天,是明朗朗的天。
当然,此言也可能犯了晋元帝的忌讳,使得他对祖逖的威望忌惮不已。
对于豫州百姓们来说,可以不认同皇帝,却对这位再生父母感恩戴德。
听闻他的死讯,许多人都如丧考妣,自动自发地赶往雍丘城,希望能够亲自祭拜一番。
没能力去雍丘城的百姓们,也在家中自发地为他披麻戴孝,整个豫州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这情形传到建康之后,却让司马睿惊喜交加,惊的是祖逖在豫州的威望之高,超出了他的想象。
喜的是,这个让他如芒刺在背的人,终于死在了自己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