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能够准确地说出他的身份,靠的是深入挖掘麦克尼尔仅存的部分记忆。
“我想问一个问题。”
“说吧!”
“【病院】是什么?”麦克尼尔咳嗽了一声,“是……那种没有合法执照的小型医院吗?”
“听好了,我们没心思和你玩文字游戏,美国人。”另一名坐在他前方的警察无奈地用右手的圆珠笔敲着桌子,暗示同事别急于发火,“你也看到我们这里有多少难民,他们的生活绝对算不上无忧无虑……何苦来韩国呢?回到你们的老家去吧。”
“两位警官,按照相关法律规定,我是不是应该被送进收容设施之后等待被遣返?”
话虽如此,由于大部分难民销毁了一切能够协助警方发现他们真实身份的证据,遣返本身成了遥遥无期的奢望,于是收容设施也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监狱。假如它确实和监狱一样,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问题就出在这里,主管难民事务的部门武断地决定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把被抓住的难民关起来,至于难民被关起来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他们的工作了。即便偶尔有媒体报道与之相关的丑闻,撤换收容设施的管理长官足以解决大部分追问。
“你看,他自己也很明白……等等。”外面似乎有人在叫其中一名警官出去谈话,只有一名警官留在房间的另一侧。在来到警察局的路上,麦克尼尔构思了多种用于逃跑的计划,他猜测这些警察不仅不会追究那些殴打他的市民的责任,反而还会发现他的难民身份并试图把他抓起来关押。以他的身体状况,哪怕仅凭暴力,都足以从这里逃脱,但在那之后等待着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追捕,而他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韩国。帝国军的特工还在日本搜索,麦克尼尔不能回去自投罗网。
片刻之后,另一名警官回到了房间内,向着同僚耳语了几句。
“什么?那我们就这么——”
“小声点。反正我们只是按命令办事。”
麦克尼尔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两名警官从为了关押高度义体化的嫌犯而特别制造的拘束椅上拽了起来,两人分别拎着他的左臂和右臂,带着这名身份不明的难民穿过了警察局的走廊,直到外面的大门旁,而后不约而同地用力一推,把他送出了警察局。迎接麦克尼尔的是刺眼的阳光,他这才想起来,这些精力旺盛的警官以车轮战的形式轮流盘问了他将近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他发现穿着同一件西服的任队长站在不远处时,麦克尼尔立即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并自信地向着对方走去。
“感谢您的协助。”
“我只是让你查一查难民的犯罪问题,你却把自己弄进了警察局。”
“这怪不得我。”麦克尼尔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您看,是那些不知轻重的年轻人跑到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外国人就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这等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