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誰能夠掌控局勢。”張基碩下令讓潛艇繼續上浮,他在得到來自上級的命令後不得不決定臨時中止正在執行的任務,“這麽多天過去了,沒人說得清平壤發生了什麽。”
望著狼吞虎咽地在後面忙著應付這頓早餐的士兵們,張基碩艇長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他嘗到過饑餓的滋味,知道即使竭盡全力也只能勉強飽腹是多麽令人絕望的概念,現今逐漸擺脫了貧窮的年輕人恐怕是永遠不會明白的。作為一個漁民的兒子,他從小在海邊長大,大海是他的另一個故鄉。只有在無窮無盡的深海中,他才能暫時擺脫那些來自陸地上的苦惱,認真地履行自己的義務。
潛艇驚險地避過了水下的礁石,向著江華島方向前進。這座島嶼在開戰後不久就被朝軍控制,並成為了進攻仁川和松島的跳板之一。多年以前,每一個居住在邊境附近的孩子都曾經眺望著另一側的山河,暢想著讓兩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在同一面旗幟下握手言和。年紀越大,張基碩就越發明白,那只能是屬于孩子的幻想。即便是委員長也做不到,韓國人同樣做不到,他們都受到了太多的牽制。
“指揮軍隊的,好像是李泰瀚。”
“李泰瀚啊……”張基碩思考著軍隊的實際控制者召集他上岸商討要務的用意,“雖然他以前當過炮兵指揮官,以他現在的身份,按理說他沒有權限指揮前線的作戰部隊。這麽看來,不單是國防省出了變故,總參謀長說不定也已經遇難了。”
副艇長李宗培少佐以同樣嚴肅的表情一絲不苟地執行著長官的每一個指示,他比張基碩年輕了二十歲有余,事事還需要這位前輩多加指導。張基碩艇長曾經說,等自己哪一天正式退役了,到時候就肯定由李宗培來做艇長。不過,副艇長依舊認為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勝任艇長的職務。張基碩曾經做過艇長,現在回到了艇長的職務上,他比同僚多出的是某些與衆不同的思維。癱在岸上曬太陽的時間太久了,總有人想回到海裏繼續泡著。
朝鮮的海軍被分割為【西海】和【東海】兩部分,分別由一名海軍少將指揮。地理上的不便嚴重地限制了海軍的發展,老式戰艦、魚雷艇和輕型潛艇組成的海軍和韓國海軍相比完全落入下風。然而,在經費極其有限的情況下,朝鮮只能優先發展原本占據主導地位的陸軍,海軍則長期遭受忽視。為了扭轉海軍在各方面的不利狀況,張基碩提出了一種不對稱的作戰思維——以盡可能少的代價在未來的戰爭中最大限度地重創假想敵的海軍和航運。
那就是他們正在做的事情。即便委員長駁斥了他的【歪理邪說】並讓他失掉了在軍隊的話語權,張基碩在這場戰爭中得到了實踐的機會。配合著同樣渴望以戰果證明存在價值的同僚們,張基碩重創了韓國在【西海】的大部分航線,他的目標自然包括那些試圖增援仁川或是從仁川逃出的船只。
和能夠親眼看著自己的目標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普通步兵、炮兵、坦克兵或是飛行員不同,張基碩並不能很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行動帶來了多少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