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士兵只是按照义务兵役制的要求前去服役的普通人,其中也不乏在首尔保卫战开始后被迅速填补进入军队的新兵,这些士兵真该去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后方事务,连明海俊自己都觉得无法放心地让那种士兵把守关键的前线据点。在那个同他多次交手的外国难民士兵身上,他看到了一种与年龄、阅历严重不符的冷酷。那样的对手背后一定有着一个虽然乏味但值得深思的故事。
更不必说对方身上有着他的另一个目标。
“所有的【潘多拉】都必须被消灭。”
明海俊从外骨骼装甲上卸下榴彈发射器,朝着楼梯上方的窗口位置发射了一枚榴彈。那榴彈正巧撞上顺着同一条楼梯下楼的韩军士兵,登时将4名韩军士兵炸得血肉模糊、无人生还。望着那些方才还气势汹汹地前来找他麻烦的敌人,明海俊只觉得无趣。这种办法他用了一百多次,至今还没有哪个据点的韩军士兵试图做出什么有效的防御或是规避动作。
把这些此前连枪都没碰过——不,连动物都没杀过——的平民随便送到战场上,真是一种罪过。当明海俊路过那些士兵的尸体时,他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回忆着自己在流亡之前的人生,明海俊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他的生活是幸福的。养父时常对他说,有许许多多的平民还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人从小就要时刻面对着生存的压力,无暇考虑一些对于同龄人而言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我们当然应该去尽力帮助他们。”小时候的明海俊如此对养父说道。
尚未成为副委员长的崔书龙只是平淡地摇了摇头。
“任何人的能力都有极限,连委员长也不例外。没有人能单独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拯救所有人,那是活在虚幻的神话中的救世主,而我们做事的出发点要更务实一些。”
也许自己不该去埋怨这些士兵,而是要尝试着继续把枪口对准那些真正决定将他们送上战场的人。
【明海俊,你好像迷路了。】
其他战友的提醒让明海俊从回忆中得以暂时抽身。在别人面前,他是被认定为叛徒的前副委员长崔书龙的养子、曾经满载荣誉而头顶光环的权贵、受到下属尊重的陆军大佐;在这些和他一样流亡在外多年的同僚眼里,明海俊这个名字只代表连最尊贵的人都免不了落到同样的境地。他们都曾经被自己的祖国赋予种种恶名被剥夺一切,地位和头衔只是空话而已。
【我在对付一个敌军据点,马上就来。】
【我听说你上一次被几个普通士兵打得差点回不来——】
【那是意外,再说那个地点附近有一整个旅团。】
明海俊从来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擅长强攻。让他直接进攻有着数千士兵盘踞的防线,就算他有包括光学迷彩在内的各种辅助设备,也只会以无比凄惨的结果迎来自己的末日。特殊作战部队该做的工作是执行一般部队无法执行的特殊任务,不是硬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