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军士兵曾经闯进他的宅子,却什么也没有拿走,说不定他们发现这看起来气派而豪华的宅子中空空如也并借此断定其主人是个徒有其表的穷鬼。艺术品或许在千百年后会变得之前,但放在当代,只有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大人物才能定义什么是艺术——毫无疑问,没人会认为看起来穷困潦倒的安将军是个大人物。
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他步入仓库,把这些油画从角落里搬出,挂在各个房间的墙上。以他的年纪,做这样的体力活多少回让他感到有些吃力,可他还是完成了。搬来梯子把最后一幅油画挂在墙上后,安忠焕中将像个久居密室而终于重见天日的幸运儿一样,后退了几步,怡然自得地望着上面的油画,满意地笑了笑。他从梯子上缓慢地爬下,捡起旁边的画框,把空画框丢在一旁,自己钻进厨房去准备今天的饮食。
门口响起了标志着访客到来的门铃声。安忠焕将军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欣喜地打开门,请来客入内。
“校长,您要收拾自己的房子,那就早该告诉我嘛。”任在永把公文包放在门前,“最近合同搜查本部的工作也没那么忙了,大家正好抽出时间解决一些个人问题。”
“你们忙,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安忠焕将军不等说完,就径直转过身,又回到旁边的房间去拿他的泡面,“过几天再来收拾房间似乎也可以,可是金代行让我们明天去参加他的一个小型宴会……嘿,没有办法,我也只好今天先来简单地把垃圾清理一下。还好入侵者没偷走我的东西,尤其是这些画……”
客厅靠着窗户的一侧有模有样地摆放着画架和画布,上面涂抹的油彩表明平时把绘画作为业余爱好的安将军正在创作新的作品。这样的作品是不会有人出高价收购的,况且就算别人愿意买,安忠焕将军本人也不见得会愿意把他的这些画卖掉。曾经在这座大宅子中浏览了大部分画作的任在永很清楚安忠焕将军在油画上寄托了什么。
“这是梁议员?”任在永走进画布,他从人物头像的轮廓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是啊。”旁边的屋子里传来安忠焕中将低沉的声音,“他是个好人,值得被我们记住。人一旦死了,很快就会消失在别人的视野和记忆里,尤其是当他的同伴继承了他的遗志后……大家就只会关心继承者了。”
任在永不再就画作的问题进行讨论,他拿起旁边的清扫工具,帮助安忠焕中将打扫屋子。按理说,战争爆发前就已经是陆军中将——哪怕没有任何权力——的安忠焕将军不该买不起自动化机器人,以他的身份,哪怕落魄得一文不名也不能丢了排场。然而,事实正是如此:安忠焕将军向来亲力亲为地干粗活,哪怕这样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并让他在同僚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低微。
只有任在永知道原本能被用来改善生活质量的那些钱去了哪里。
“校长啊,我觉得您最近得考虑一下养老问题了。”任在永隐晦地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忧,“我是说,您资助的人不一